杨云扶着母亲回到杨家老宅,嘴上不满道:“那个丫鬟,真是不知好歹!还有这个杨菀之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她一个人在大兴,身边没有个男人帮衬着,以后怎么行?我们家师儒如今也是个秀才,又是表姐弟,相互帮衬一下,日后师儒达了,对她也有好处!自家人总比那什么国公府的丫鬟靠得住!”
五叔杨星则冷笑一声道:“姐,你觉得她把我们当一家人?怕是从来没有过。若说老大老三,毕竟是嫡亲的叔伯,还能顾着些。咱们姐弟和二哥本就没多少兄妹情分,还能指望这个侄女和我们有多深的感情?”
“都是杨家的人,打断筋骨连着皮!”杨云嘴硬道。
“姐,有些话骗外人行,别把自己也骗了。”杨星毫不客气道。
六叔杨辰听见阿兄阿姐这么说,也有些急了:“娘,怎么办?我也想进太学……”
继母张氏白了杨云一眼,又对冯师儒招了招手:“师儒,你和外祖母说说,你怎么想?”
冯师儒是个没什么主见的,摇了摇头:“我实在想不出来要怎么对付表姐。”
“唉,你傻呀!”张氏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下冯师儒,勾了勾手指,“你过来,外祖母和你说,这女人啊……”
入夜。
冯师儒有些忐忑地敲了敲章断秋二人的小院。
章断秋和焚琴二人听见了院外敲门的声音,料想除了杨家那些个人也没有别人会来找,便权当没有听见。这冯师儒见敲了半天的门也没见院子里有声音,心下有些胆怯,扭头就走了。
章断秋听见外面没了动静,对焚琴道:“我看我们还是早些熄灯,免得那家子人又来作妖!”
这边两人熄了灯,那边冯师儒往回走,又想起外祖母和他讲的那些话,心里暗暗嘀咕,照外祖母说的做,表姐真的会乖乖听话吗?他总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太好,但他也知道自己资质平平,杨家不算寒门,河曲书院是没有资格进的,就算有门票,也考不上;但楚州本地的书院,好的,冯师儒上不起,如今的书院,先生也不过是个落魄举人,教了半辈子书,也就教出来两个举人,冯师儒这种能考中秀才的,在书院里都算名列前茅的了。冯师儒也觉得,自己若是能进太学,或者哪怕只是大兴城里一个好一点的书院,他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想出人头地!
加之,外祖母又说,表姐能把二皇女拉扯成状元,还是连中三元,自己也在朝做个六品官,想来定是个有门路的;现在又成了皇女的养姐,以后在京城可不是呼风唤雨?若是能和表姐成亲,日后,他就算考不上,也能让表姐给他举荐个官。
冯师儒一面想着一面往家走,走着走着脚步顿住,又犹犹豫豫地在原地转了几圈。
他觉得表姐也不是母亲嘴里那么讨人厌的,若是自己和表姐成亲了,表姐又能帮扶他,他肯定会对表姐好。就像外祖母说的那样,到底沾亲带故,外人哪有自家人亲?表姐现在是不知道什么是好,等到和他成亲了,以后他飞黄腾达,表姐就知道今日的委屈都是值得的!
冯师儒这么想着,自我洗脑了一番以后,竟然又转头回去了。他走到表姐家的小院,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他透过门缝看小院里已经熄了灯,现在还没到宵禁,难道表姐出门了?冯师儒有点忐忑,但思来想去,还是翻墙进了院子。
焚琴是个好睡眠的,不管多早熄灯,躺在床上就能睡着。而章断秋习惯了晨练晚练,却是在柴房后面练枪。冯师儒翻墙进来的动静她当即就听见了,提着枪悄无声息地绕到前院,就听见卧房里传来焚琴的尖叫声。小院简陋,章断秋和焚琴睡在一间房里,中间只隔了一张屏风,冯师儒见有张床上睡了人,理所当然的地觉得是“表姐”,便摸上去了。只是他还未来得及捂住床上那人的嘴,只觉身后传来一阵寒意,下一秒……
“啊——!”剧烈的疼痛让冯师儒当即扑倒在床上,焚琴惊恐地将他推开,腿软得几乎是爬到书桌前点亮了灯。只见冯师儒下身一片血红痛苦地倒在床上,章断秋手提一把滴着血的木枪,关切道:“我迟了一步,应该在他进屋前拦下的。你还好吗?”
焚琴眼眶里含着泪花,愤恨地看着躺在床上的冯师儒,披上外衣,咬了咬牙,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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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兴,抱月茶楼。
辛温平虽然已经认祖归宗,但还未有封号和府邸,便先暂居宫中。只是有很多事情在宫中并不方便动作,因此每日下朝后,还是会来抱月茶楼坐一会儿。
而今日,辛温平可真是被气得够呛。
“砰!”看到从楚州连夜传来的消息,辛温平差点把桌子砸了。她想过杨家人会很离谱,但没想到会离谱到这个程度!同时她又庆幸,在那里的是章断秋,不是阿姊!
杨菀之坐在辛温平旁边,脸色也不好看。杨四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子,像这种情况,若是没有杨大人现在这层身份,恐怕是要给焚琴二人定一个伤人罪的。至于现在,我猜楚州那边多半会劝焚琴私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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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四说着,顿了一顿:“焚琴这边是不想私了的。就看杨大人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