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陆鸣起身,“我先失陪了。”
“要走了?”贾盛下意识问,却发现不对劲,“欸不对啊,你怎么回去了?”
“去拿杯酒。”陆鸣头也不回地摆手。
自助餐台前,陆鸣站到池还身边,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池还抬头,看到是他,说:“计划临时有变。”
陆鸣笑了声,跟着他的动作取了杯酒。
突然池还旁边有人给池还打招呼,想上前攀谈。那人走近才看到陆鸣,脸上不禁一愣。
“你们聊,”陆鸣举杯示意,“我只是来取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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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鸣取完酒便退场上楼了。
宴会厅二楼有一个阳台,对着陆家的花园。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细雨,被路灯照得清晰,水泥地面一片潮湿。
立夏已经过去一阵,但气温却迟迟没有升上去,大概这场雨过后,夏天真的就要来了。
刚拿的红酒好端端地放在栏杆扶手上没有动,陆鸣坐在阳台沙发上,打开手机查阅信息讯息,突然察觉身边站了人。
他抬头看过去,认出这是池建明的夫人,何云裳,也是池还的妈妈。
女人白且瘦,穿一件白色吊带长裙,绸缎面料垂坠感良好,显得人更加高挑纤细,但因为过瘦,到了看起来似乎很容易被折断的程度。
陆鸣坐的沙发在阳台最里面,从走廊看刚好被墙挡住,因此何云裳直到走过来才发现有人。
“陆少?”她笑了一下,“不会打扰你吧?”
虽然说的是抱歉的话,但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多少要主动离开的意思。
“请便。”陆鸣没赶她走。他对何云裳有点在意。
何云裳便又笑了一下,转过头不再看他。
池还和何云裳长得很像,尤其是笑起来时,但两人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
女人站了一会后,从手包里取出一根女士香烟,熟练地点燃,熄了一口后在指尖夹着。
楼下的路上不断有人来往,何云裳却只盯着一个地方。
陆鸣顺着她的视线从栏杆间看过去,发现是路灯下的两个人。
绵绵细雨中,池建明举着一把黑伞递给一个女人,陆鸣认出来,那个女人是徐家的独女,两家最近有不少商业上的往来。
何云裳双手环抱,撑在栏杆上,没拿烟的手不住摩挲着手臂,似乎是有点冷,但陆鸣却觉得更像焦躁不安的表现。
楼下两人撑伞走远。
“陆少,你觉得他们是在谈合作吗?”她望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头一歪,突然声音很轻地问。
陆鸣没回答。
何云裳手上的烟灰掉落,黄色的光点在微风细雨中很快湮没。
她似乎也没期待陆鸣的回答,把烟按灭在边几上的烟灰缸里,走了。
风吹起她的白色裙摆,如翅膀扇动,陆鸣有一瞬间突然觉得何云裳像一只瘦弱苍白的飞蛾。
美丽的、却固执扑火的飞蛾。
陆鸣在阳台又待了一小会后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