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也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对于金少爷是不是金少一,也没有把握。想不到你真的就是我们所要找的人,天佑我南霸天,不至于毁在半月郎君手上。”
沧海圣老说到半月郎君,总是在厌恶中带有一股恨意,他年事已高,不知为何会与半月郎君有隙?
沧海圣老道:“你可知半月郎君出兵中原的事?”
“略有听说。”
“唉!这件事真是南霸天之耻,半月郎君草率躁进,没有万全的算计,就入侵中原,结果五万精兵全失,还丧生了五名大将。半月郎君逃回南霸天之后,重病一场,日日就是哭唤他的五名掌令使,哼!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于是老夫想到:在半月郎君出兵前,曾收到一张谶诗,写着:‘去时万星拱婵娟,回头单影孤月寒;愁云愁月掩玉兔,幸有五犬吠云散。’……”
“哦?是谁如此未卜先知?”金少爷笑问。
“经老夫查访,就是此地的主人,陷地之主,外号叫作‘金靴赤足,渡越阴阳界;绸衣布衫,论断生死门。’。”
金少爷望了盖天公一眼,道:“你这老头子不像。”
盖天公笑了一笑,道:“我当然不是,那是外人称陷地之主的特征,他真正的名号是‘七色灾主普九年’。”
“七色灾主普九年?”金少爷道,“他人呢?”
盖天公笑道:“等闲之人不能见到他,因为一般人的命格没有六两八以上,进入陷地,必死无疑。”
金少爷好奇心大起,道:“那么我可以见到普九年了?”
沧海圣老道:“我们请你来,就是要你去请出陷地中这位七色灾主,为南霸天谋划。”
“哦?这种事需要专程请我来吗?半月郎君的命格有多重?”
“我一查出谶诗出自陷地,便带半月郎君到此求访贤人。但是,半月郎君的命格只有三两二,他对这曝原镜,自然是心生不服的……”
沧海圣老一指那张巨大的铜镜,又道:“半月郎君身边的两名手下阴阳双叉代他出头,也要照上一照,嘿,这两只狗腿子,命格一个是二两六,另一个略高一筹,二两七,这也是凶厄之格。他们哥俩还不信,硬要跳下陷地瞧瞧。一下去,当然就被弹了出来,粉身碎骨。”
金少爷越来越好奇,走到陷地边,探头看去。
陷地大约陷入地面七八丈深,在一片黄沙当中,架着一所简陋的破茅舍,茅舍外却以锦锻张着华丽的巨大伞盖,遮蔽住下方的景像。从高处往下望,隐隐可以看见在华盖底下铺着草席倚座,上面像是躺了一个人,但是一来距离远,二来被遮盖住,也看不见他的样貌。
金少爷回头笑道:“我看不是命格重的人才能下陷地,而是非我金少爷,下了陷地的人都会被这位仁兄杀了。”
沧海圣老道:“金少一,你反应很快。当时七色灾主便吟道:‘武林三鼎分,中有欧阳军;南方金少一,北边未老尊。’。”
沧海圣老又道:“这首诗的意思,便是要我们找你,领导南霸天,才有可能入主中原,让南霸天的大业伸展开扩,万事无疆!”
金少爷不想如和尚愿,道:“哼,你们不是只要我去请出陷地下的这人?我领导不领导南霸天,又有什么关系?”
盖天公道:“你错了,金少爷。你与普九年,命格相生,若是只有普九年,成不了事的。”
“哦?为什么?”
盖天公道:“我也不清楚,但是普九年在三十多年前,便已在陷地闭关,目的就是等你的出现……”
“三十几年前,本少爷还没出生呢!”
“是的,他在你尚未出生前,就在等待了。他的名字是普九年,九乃尽极之数,穷厄决绝,虽然普九年有过人的智慧与胸怀,却敌不过天命。他就是要寻找一个和他能产生相补作用之人,以达到绝而不绝,用之不尽的命数。那就是名为‘少一’之人,十为整数,少一便是九,你金少一不但天数已合,又有着至尊至贵的命格,正是七色灾主等了三十几年的唯一人选。”
金少爷对命理之说,姑妄听之,不免觉得这个七色灾主普九年或许只是个故弄玄虚、烘抬身价之徒,未必有真本事。
“我和七色灾主相识已有大半辈子 ,他可以说是才气纵横,眼光宏远之人,但是怀才不遇,唉!除了时机未至,也因人和未协,只能困守陷地,终日吟着陶潜的《挽歌》,以抒胸臆……”盖天公若有所思的吟道:“‘有生必有死,早终非命促;昨暮同为人,今旦在鬼录。魂气散何之?枯影寄空木,娇儿索索啼,良友抚我哭。得失不复知,是非安能觉?千秋万岁后,谁知荣与辱?但恨在世时,饮酒不得足……’表面上看来是达观,但我却了解这其实是他怀才不遇,故发达语罢了。若是它自己真的能放怀江海之中,过着悠闲的生活,未尝不是件好事。因为若是南霸天的人,找到你金少一,他就必需离开陷地,过着斗争的政治生涯了。”
沧海圣老道:“这是七色灾主的命数。盖天公,天命不可违啊!”
“你说得对,不过既已找到金少一,我也该离开此地了。”
“你要离开?”沧海圣老讶然。
盖天公呵呵一笑:“陷地乃穷绝之地,命格不够之人进入,必死无疑。普九年正因已绝到尽头,才能在陷地生存。我守在此地,是为了阻止无辜者进入而丧生。如今正主已至,我的任务便告终了。”
沧海圣老道:“你苦苦地守此三十余年,只为了救人,这种心胸真是伟大。如今功德圆满,也是该享福的时候了,不如与我们一同到南霸天,安养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