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王钲尧点了点头。
“噢对了,还有就是中午您要吃点什么,我现在准备下去食堂,顺便帮您拿上来。”
王钲尧拿起手机看了一眼集团食堂今天推送的的饭盒套餐,说:“拿一份a餐和一份b餐。”
“好的。”秘书赶紧溜了,苏弈宁打了个哈欠,突然觉得很困。
“你怎么了?”王钲尧看着他。
“没什么。”苏弈宁在沙发坐下,整个人浑身酸软,他试图坐直,头却愈发昏胀。
王钲尧站起身走了过来,伸出手用手背探了一下他的额头。
“你发烧了。”王钲尧又把药箱翻出来,拿了一根体温计甩了甩递给苏弈宁。
苏弈宁把体温计夹在胳肢窝,眼皮打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烧得满脸通红,王钲尧算好时间,抽出体温计一看——38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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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钲尧弯腰把已经昏睡过去的苏弈宁抱到休息室的床上,打电话给家庭医生,结果对方说风雨太大,路都淹了,过不来。
王钲尧翻了一下医药箱,找到退烧药,仔细一看,都过期了,他常年身强体健的,储备药经常放过期。
想了想,王钲尧坐到电脑前,打开内部通讯软件,发了一条消息。
不一会儿,秘书拎着饭盒和同事给的退烧药一起回来了。
“谢谢。”王钲尧拿着退烧药走进休息室,推了苏弈宁几下。
“起来吃药,你发烧了。”
苏弈宁没有动,王钲尧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伸手探了一下苏弈宁的鼻息,是热的,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很蠢,发烧而已,怎么可能会死人。
“苏弈宁,苏老师……”王钲尧又叫了好几声,苏弈宁终于睁开眼睛,因为发烧所以有些泪眼朦胧,让王钲尧难以避免地回忆起某些时刻,苏弈宁也如同此刻一样的神情。
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拿起已经准备好的退烧药。
“快吃药。”说话的嗓音比平时低哑。
苏弈宁反应迟钝,不过还是就着王钲尧的动作把药吃了,还喝了几口水,又倒回去枕头上。
“睡吧。”王钲尧帮他掖了掖被子,坐在床头看了他许久,才起身离开。
苏弈宁反反复复烧了两天,才好起来,这场台风来得快也去得快,逐渐威力减退转成热带风暴去袭击下一个城市了。
王钲尧正在听一个分公司主管陈述项目,旁边还有两名负责人等候问话,王钲尧靠在椅背上,手指敲着大班椅的扶手,偶尔抬眼的时候眼神锐利,下属们都有些战战兢兢。传说这位王总向来人狠话不多,如果他觉得不错,只会简短地“嗯”一声表示听到了,如果他不满意,他能毫不手软地把人踢出去,有一次一个项目因为内部原因出了纰漏没做好,他把整个项目部从上到下全部辞退,直接把一个部门在集团抹除。
就在大家汇报完准备聆听“圣训”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的休息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穿着睡衣,身材高挑,长得也颇为俊美的男人,顶着一头有些蓬乱的头发出来了。
“钲尧,看到我手机了吗?房间里找不到。”他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打扰了王钲尧工作,迟疑地退了一步,想先躲回去。
“泡过水,送去修了,下午就能送回来。”王钲尧说着站起来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宽大的手掌张开能罩住苏弈宁整张脸,确认苏弈宁退烧了,王钲尧松了一口气。
“待会儿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身体。”
“不用麻烦了吧,我觉得我已经好了。对了,你有没有看到我的衣服?我想穿回自己的衣服。”苏弈宁一直穿着王钲尧的睡衣,发现王钲尧比他穿大一个码,肩膀宽松了一点,袖子也长了,有点不太合身。其实最要紧的是睡衣上有王钲尧的味道,他可能寡太久了,病一好就容易心猿意马,想入非非,穿着王钲尧的贴身衣物,好像被他抱着一样,这种错觉令他沉溺,又觉得应该立刻停止。
“送去洗了,待会儿应该就能送回来。”王钲尧说。
所有下属都支着耳朵,试图从他们熟稔的对话中还原他们两个的关系。
“累不累?你还要休息会儿吗?”王钲尧又问。
“我快闲得长蘑菇了,能借我个手机吗?我得跟学校那边打电话交代一下。”苏弈宁问。
王钲尧没有迟疑地掏出手机,解锁,然后递给苏弈宁。
苏弈宁握着手机钻回了休息室,其他人八卦的目光被关上的门阻隔之后,才意犹未尽地收回来,开始脑补他们这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总裁是什么时候开始人设崩塌,把人往工作的地方带,还玩金屋藏娇的。
苏弈宁打完电话,握着王钲尧的手机,鬼使神差地打开了他的社交软件。
他发誓他以前从来不是这种会偷窥别人手机的人,可是王钲尧毫无芥蒂地交给了他,是不是完全不怕他偷看?苏弈宁觉得手机这个东西,有时候比肉体更加私密,因为肉体往往没有秘密,而手机里有。
苏弈宁看到自己的微信头像置顶在他的消息栏的时候,心脏开始失去本来节奏地跳动起来。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没被王钲尧拉黑,甚至还置顶在他的微信列表,备注是“老婆”。
苏弈宁把王钲尧的手机放下,脸有点红,他可不可以自作多情地认为,王钲尧对他余情未了。
其实他也没有彻底放下过王钲尧,这么多年来,对王钲尧,他除了愧疚感以外更多的是怀念,怀念两个人在一起所有微不足道的碎片,怀念那些疯狂与热烈的欢愉,和心如刀绞般的彷徨,他以为自己要默默的把一切藏在心底,花一生的时间来忘记这段感情,可是王钲尧却突然又闯进了他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