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离”笑的更大声了些:“陵光神君这么有本事,不如一剑穿过这眉心,让我与这小崽子同归于尽,且不是美哉?”
邪灵有自己意识,更是聪明,他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全身而退。
云涵是断不可能会动手杀了迟离,而他只要不主动出这副身体,就能一直占据着,谁拿他也没办法。
云涵握于手中的剑果真就这么收了,而“迟离”也没了阻碍,他似乎是对这同出炼狱的同乡有执念,更是想靠近云涵,就这么支楞起身子欲要去抱他,可下一瞬,一道灵决顺着云涵指尖处,穿进他体内。
“……”
云涵渡步在他身后。邪灵此刻间是看不见云涵的神情,自然云涵也看不见,可根本不用看,也能知晓。
云涵此时定是镇定极了,而邪灵则是咬牙切齿。
那幽冷的声音从邪灵后颈处来:“我给你一个时辰想想,若是再不从他体内出来,我不介意一直让你保持这个动作动弹不得,到时就看是你先撑不住,还是我会心慈手软。”
邪灵咽了咽口水,他无所畏惧张口道:“陵光神君没想到光明磊落,竟也会耍阴招。”
“见人办人事,见鬼办鬼事。”云涵突然想到:“忘了,你压根连人鬼都算不上,对付你自然不需要光明磊落。”
继而,云涵环视设下的结界补充道:“还有一事,这屋子内已经布下天雷地火,你若是敢强行离开迟离身体伤了他,这结界估计是会将你困在此,劈的个皮开肉绽的下场。”
“……”邪灵怎么也没想到会在他身上栽了,更是没想到会毫无征兆就被陵光动动手指就困住了。
寻常的人,只要一听到邪灵附体,第一时间就要保证附体之人的安全,显然这位邪灵也是这么想的,他认为云涵不会对这神裔下死手,只要附在他身上,就不会有事,云涵也没办法将他收押。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他想错了,云涵用了最残酷的,最无情的惩戒,简直是让他受不了。
迟离的身子被定住,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动弹不得,若是只单单是站立都没这么痛苦,偏偏他是在欲要去抱云涵时被定住,手还伸于半空中,腰微微弯着,这简直就是对他的蓄意报复。
最开始的半柱香,邪灵表示可以撑得住,一柱香过去了,邪灵腰间在瑟瑟发抖,两柱香过去了,邪灵不止是腰间,就连举在空中的手臂都酸痛极了。
最终他先服了软,扯着嗓子喊道:“陵光神君。”
云涵稳坐于杌凳上,擦着手中的葫芦,只问:“想清楚了?”
邪灵咬了咬牙:“我们好歹同乡一场,往前追溯指不定是同出一位祖宗,你又何必与我过不去!”
云涵放落手中的葫芦,偏过头去瞧他,冷冷问道:“同出一位祖宗?”
邪灵以为自己的话管用了,当即道:“神君你降世炼狱,同样我兄姊全是出于那,你同我们才是一路恶鬼!”
云涵回道:“我们与你们始终不同。”
“有何不同?!”邪灵恶狠狠说道:“当初青鸟自认为可以独善其身与我们撇干净关系,可最后又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死后化为鬼!陵光神君莫不是天真的以为成了神就可以摆脱枷锁?”
周遭降了不知多少的温度,只觉得寒冷冻人。云涵漠然盯着那侧影,道:“与其费这口舌,倒不如好好想想待会被收进玉面阎罗内时该怎么鬼哭狼嚎。”
等了半响,一直在外头守着这客栈的木擎始终觉得不对劲,在外转了几圈还是不请自来。
他的硬闯相当暴戾,门被他踹的摇摇欲晃,当即又要一脚将那困着的邪灵踹出去,哪知脚刚碰上迟离的衣角边子,就被头顶上方引下的雷险险劈中。
对于木擎的突然闯入云涵倒是不意外,他慢条有序从杌凳上起身,复而走向那仍旧定在原地的邪灵。
他眼睛尖锐扫过,此刻的木擎手却不自觉发着颤。
云涵问:“手怎么了?”
木擎答道:“没事,被雷劈中了。”
此天雷地火设下,莫说是鬼,就算是神都得被劈伤,对此云涵一点也不怀疑。
邪灵像是见到救他而来的主缓慢朝他走来,便立刻道:“陵光神君,我离开这小子的身体,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可行?”
云涵居高临下蔑视他:“杀人偿命,这个道理你不懂?”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邪灵狂吼了起来,他在为自己辩解:“是他们自己自相残杀,与我无关!”
“好一个自相残杀。”云涵那双眼睛凌厉,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剑,一寸寸印在邪灵眼底。
云涵冷冷道:“你们控制渺小无反抗之力的大娘指示她杀了自己的丈夫,使那屋中的人惨遭劫祸,无一幸免。后蔓延百里土地,使其土壤邪气横长,生不出庄稼,饿死了不少人,那年鬼界门槛被踏破。元年月初,你们控制界下启东百姓跳进药池,将活人当成药人炼制,甚至放出荒唐话,说泡神药即可永驻容颜长生不老,因此,每日都会有东南西北各个方向一拥而至的百姓前来,就为了心甘情愿成为你们手中的病痨子!再有一年月中,你们毁坏一方岛民耐以生存的水,食物,地壤,引岛上人互相啃食,那岛如今叫做食人岛!”
木擎在一旁静静听着,他目光炯炯始终落在云涵身上。
邪灵脸色惨白,那些事早从几百年前就有,而陵光飞升不过二十有一,竟将这些事摸得如此清楚。
对他们所做的那些事清楚到这等地步,无非就是两种情况,一种陵光相当无聊,一种陵光恨极了他们,连着那些所有恶事分毫不差了解到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