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昨日的事,郭大姐愧疚道:“昨日小公子被小雯砸伤,本应该去看看的,可奈何实在抽不开身,小雯身边不能离人。”
云涵道:“是小弟没注意,怨不得谁。”
郭大姐没没接话,一旁迟离说:“应当是我抱歉万分,今刚醒就特来看看郭姑娘,她昨日肯定是吓坏了吧,若是不能当面给她道个歉,我心中实在是会过意不去的。”
郭大姐犹豫了半响,有些为难看了眼身后的屋子,“不是不想让公子去看,只是现在小雯还未醒,等过几日她好些了小公子再来看她也是一样的。”
迟离还想说些什么,云涵却道:“既如此,那我们改日再来。”
眼见他们二人已经走到栅栏口时,云涵回过首望着郭大姐,突然问道:“郭姑娘曾经可习过武?”
郭大姐并不知他为何临走又突然回过身这么问,当即心提了起来,她回道:“小门小户家的孩子,哪能学什么武,那些都是别家有钱人当个消遣玩意的东西。”
云涵并不反驳,在寻常百姓眼中,习武那就是毫无用处,不能换金箔,也不能换长生不老,更不能换生生世世无忧无难,所以他们都认为只有富贵家的公子哥才会学这些来消遣打磨时间。
习武人人可习,修仙却不是人人可修,一些人他就是有天资,所以能进这修行的路,可进了这条路并不意味着可以得道飞升享受长生,这世间修士何其多,但能成神的却屈指可数,在暄山上前后相隔不过三年,一下就飞升了两位。
一位云涵,一位归尤巳,这是前所未有的,暄山更是凭借此一飞冲天的地位难以撼动。
所以在百姓眼中学武没什么用,但修行就不一定了,如若真有那个本事成神,那可是得受众人跪拜,可以长生不老的事,谁人会不馋。
自然在这启南百姓的眼中,从暄山而来的弟子他们都十分尊敬,换句话而言,只要是这修士,他们都会敬重有加。
所以哪怕此时云涵他们再问其他冒昧的问题,郭大姐都会答。
迟离像是心血来潮般疑问不解:“既然郭小姐没习过武,又是怎么从那恶鬼眼底逃走的呢?听启南的人说,那恶鬼专挑妙龄女子,而郭小姐又恰巧撞见恶鬼在陵光庙里吃人,按理来说那鬼是不会放过她的,为什么被放了回来?”
郭大姐脸色异常,她道:“肯定是我常常去陵光庙里拜奉陵光神君,所以神君他老人家保佑我这可怜的孩子,才没被恶鬼吃了。”
“大姐,你拜奉陵光神君?”迟离觉得有些来了兴趣,他其实是想说,真有眼光。
郭大姐却以为他不信,当即就道:“若是公子不信可去镇上问问,每月我都会去陵光庙供奉香火。”
迟离摆手想说不用了,云涵抢先一步问道:“那大姐不曾埋怨他没护佑住郭姑娘,导致她现如今生了病?”
迟离就这么站在原地,他不知道为何云涵要这么问,这无疑就是要将郭小雯失心疯的事怪罪在陵光神君身上吗?可郭小雯疯了的事并不与他有多大关系,怎么能怪他。
郭大姐眼眶发红,她断断续续说道:“怎么能怪神君,他已经尽力了,至少……至少小雯并未出太大的事。”
他们离开后,大多对这大姐说的话没什么怀疑,却又总觉得哪里很怪,她不怪陵光神君,甚至仍旧每月都去拜奉,祈求他能护佑她们,按理来说她应该也见过这鬼才对,可为什么却表现出丝毫不知,完全没见过的样子,而郭小雯又为何会在那一日去陵光庙?郭小雯家距离陵光庙可是足足有七八里地,并不好走,难不成是因为她和她娘一样,拜奉的都是陵光神君?
去陵光庙途中那不知何处飞来的鸽子正巧撞入了迟离的眼,他奇道:“这鸽子好奇怪,竟是红色的。”
云涵也抬眼望去,一般的鸽子是黑白灰,三色混杂,可这鸽子难得脱颖而出,竟会是朱红色。
云涵总是有种不知明的能力,他的金瞳下仿若能与众多飞禽交流,而那鸽子在飞的途中竟也停在他们不远处的树下栖息。
云涵觉得这样的事迟离最在行,便道:“你去将它带过来。”
迟离以为云涵是准许他在这荒郊野岭杀生,忙不迭就大展身手,而那鸽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转头就撞向了树,晕了过去。
迟离将它从地上一把拎起,总觉得若是真吃了这只鸽子,怕是也会同这飞禽一般笨。
迟离一个劲说着:“神君,这鸽子太蠢了,竟能一头将自己撞晕了过去。”
云涵朝他走去,想去接迟离手中的鸽子,却被他躲开了,云涵不解,迟离解释道:“神君先别急,这鸽子有些褪色呢,当心脏了你的手。”
云涵皱了皱眉,他问道:“何人竟如此将这染布匹的染料涂在在了这鸽子身上?”
迟离随口道:“可能是觉得好看?”
云涵却说:“你觉得好看?”
迟离认真去看了起来,鸽子若是洁白那是神圣的,若是灰色也不错,可若是红色,倒是多多少少有些多此一举了,非但不好看,还有些刻意为之将这鸽子如此染色,倒像是在羞辱它。
迟离有些好奇,将手中的鸽子托了起来,“这鸽子会飞往何处?”
云涵抬手指尖轻轻在那鸽子的头上一点,随即那处生出了不易察觉红点,与众多朱红羽毛融为一体。
云涵说:“将它放在那树边,待它醒了就自会去它要走的地。”
迟离照着做,替这鸽子选了个静谧的地好生放置,并摘了张大的芭蕉叶替它遮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