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沉吟:“果真与从前不一样了。且看她今日的反应与应对,无一不妥帖周全,比你大嫂也不差什么。”
温崇楼想了想,道:“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会跟她提,倘若她愿意,再慢慢接手也不迟。”
顿了顿,他才又道:“只大嫂那里,会不会有微词?”
老公爷倒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多,粗声说:“这中馈本就该你媳妇管着,你大嫂最是明事理,她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的。”
老夫人也很赞同老公爷的话,“这次你大嫂中毒,可是遭了大罪,我听府医说,此番亏损太过,短时间里是补不回来的。眼看着就是阿蛮的满月宴,你大嫂怕是无法主持,你也问问你媳妇的想法。”
温崇楼皱眉:“时间太赶了,且这事一直是大嫂在操持,她未必能行。”
老夫人却坚持,“你且问问,实在不行,也只有我这把老骨头出马了。只是怕待客不周,令这满月宴不够圆满,委屈了我们阿蛮。”
老公爷顿时心疼了,“你这身体哪能经得住操劳?且昨晚熬到今日,没个十天半月的,你也养不回来。不行,不能让你太过劳累。”
老夫人瞥他一眼,“不然让二房跟三房来办?”
老公爷一噎,随即很是心虚的看了老夫人一眼,不敢说话了——长子丧礼那件事,他与老妻悲痛万分,邹氏也大受打击卧病在床,二房两口子又歪缠的厉害,保证会把葬礼办好,于是,他同意让二房杨氏操办。
结果,全京都城都知道了他们家的笑话。
“这件事便先这样。”老夫人做了决定,又对温崇楼道,“你大嫂的事情,你还是要继续追查,一日不将下毒之人揪出来,咱们府里便一日不得安生!你大嫂为了咱们国公府劳心劳力这么些年,若此番让她白受了这苦,咱们一家人都对不住她!”
温崇楼应了,亲自送父母回了明德堂。
……
江明珠回到沉香榭,吩咐微雨等人招待好长公主府借来的婆子们,不许怠慢了她们后,便倒头就睡了。
醒来时已是申时,西斜太阳光将窗边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光晕,柔和而遥远,仿佛一个模糊的影子,触手即碎。
江明珠隔着锦帐看了两眼,才终于彻底醒过神来。
她甫一坐起身,微雨便忙过来伺候。
江明珠示意般看了窗边的温星月一眼。
微雨便小声道:“来了好一会了,也没让奴婢叫醒您,一直在那里发呆。”
温星月察觉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着江明珠。
江明珠穿戴好了,才看向她:“去看过大嫂了?”
昨晚她全身湿透,被送回自己院子里更换衣物后,在她乳娘的劝说下,没有再去听雨轩添乱。依着她与邹氏的感情,肯定要先去听雨轩看望邹氏的。
果然,温星月神色怏怏的开口,“看过了,大嫂身体虚的不行,不过说了两句话,便累的直喘气。我不好打扰大嫂休息,又没别的地方去,就来你这里呆着了。”
江明珠挑眉,正要说话,就见温星月跟下定了天大的决心般,对着她弯腰、低头,深深地行了个鞠躬礼。
“先前是我误解了你,不该不分青红皂白便跟你大吵大闹,我错了,请二嫂原谅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