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能得到一句嘱咐,禅院甚尔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有你这句话,哪怕前面是死亡我也会活着爬回来。”
本来带了点沉重的氛围被他这句话彻底粉碎。
天宫奏乡摁了摁额角:“那倒也不必。”
两人转身分开,天宫奏乡带着小林奈绪离开,禅院甚尔则转身返回。
回头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小林奈绪奇怪道:“那不是来的地方吗?天宫君的朋友为什么往回走?”
天宫奏乡:“谁知道呢,不管他吧。”
小林奈绪:“噢?噢”
总觉得有点奇怪诶,这两个人。
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消失在天宫奏乡的视线里后,禅院甚尔带着笑的表情一下子消失,嘴唇抿成一条薄线,手指掐进掌心,额角有青筋暴起。
那只诅咒,竟妄想对他的人出手——
不可饶恕!
绝对,不可饶恕!
这一刻,天与暴君的怒意仿佛有了实体,踏出的每一步都带有雷霆之意,让众多潜伏在黑暗中的咒灵都为之胆颤。
突然,禅院甚尔露出了锐利的眼神,他的身影蓦然从原地消失,鬼屋监控上的屏幕一花,随即泛起雪花,守在总控室的工作人员奇怪道:“怎么没信号了?”
“是不是坏了?”另外一人回答,“最近不知道怎么的,电压不稳,很容易花屏,一会就好了。”
“这样啊,那等等看吧。”
总控室内无人起疑,而这一边,禅院甚尔屈膝踩在墙边,伸手用力往下一拽,顺着他的动作,一只巨大的黑色生物被他从天花板上拽了出来。
那东西像一团没有骨头的生物,浑身上下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足器。
一想到就是这么个丑陋的东西在肖想天宫奏乡,禅院甚尔就感到一阵阵恶心,他抬脚踩在了咒灵的脸上,辗转碾压,听着咒灵发出的尖啸声,脚下又用力了几分。
被天宫奏乡列为高危存在的诅咒在禅院甚尔的腿下拼命扭动,可无论它怎么反抗,男人的腿就像一座大山,压得它逃脱不得!
他们的实力差距犹如鸿沟,无法跨越!
禅院甚尔欣赏着猎物死前的挣扎,思维却飘到了听说天宫奏乡海难失事的那天,眸光一下子变得狠厉。
无论未来会发生什么,只要他禅院甚尔还活着一天,就不会让这种事出现第二次。
门外恶犬
幽长的通道中,天宫奏乡似有所感,回头望去。
小林奈绪注意到他的停顿,问:“天宫先生,怎么了吗?”
“不,”天宫奏乡收回视线,“没有什么。”
系统仿佛看穿了他的心事,开口道:【宿主,不用太担心,禅院甚尔的实力好歹超越了特级,像这种诅咒,他能轻松应付的。】
天宫奏乡哪里会不知道这个道理,轻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他不是在担心这个,或者说,不只是在担心这个。
诅咒的出现警醒了他,这个世界并不安全,如今他身受重伤,除了昔日得罪过的人以外,还要提防咒灵、诅咒师和其他种种意外。今天是凑巧有禅院甚尔在场,但是以后呢,以后该怎么办?
他不可能一直做一个受人保护的角色,更不可能心安理得地躲在别人身后。
天宫奏乡握紧拳头又松开,反复几次后,问系统:【你知道与谢野晶子吗?】
【知道,你们之前遇见过。】系统回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时提起与谢野晶子,【她怎么了吗?】
【听说她的异能力可使濒死之人恢复健康。】天宫奏乡点到为止。
系统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宿主是想问她能不能治疗你的伤势对吗?】
【是的。】
【可惜,她的能力对宿主无效噢。】系统回答得很快,【与谢野晶子的异能力对濒死之人有用,但是宿主,你已经不算是活人了。毕竟我遇到你的时候,你浑身上下都已经破碎不堪了,与其说是濒死,不如说是已经死亡了,除非那个时候与谢野晶子就在你旁边,不然她是救不了你的。】
系统就像一点都没察觉自己说出来有多劲爆似的,顿了顿,接着抛下一枚炸弹:【因为宿主现在的状态,其实只是把四分五裂的尸体拼起来,勉强可以活动而已噢。】
天宫奏乡牵了牵唇角,嘲弄地摇了摇头。
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早已死亡这个事实,要不是遇到了系统,自己现在应该早就化成了一缕孤魂,不知道在哪里飘荡。
人在经历了一次死亡后,对于很多事情的认知都会发生改变,天宫奏乡也不例外。重活一次后,他突然就不想再过过去那种人生,出租男友,虽然是系统的要求,但他做起来时,却也是真心实意地沉浸在其中,去体验另一种生活。
然而,天宫奏乡也明白,这样的平静不可能持续很久,没有找到他的尸体,“那群人”迟早会发现自己还活着的事情,所以在那之前,他必须先找到对方的“尾巴”。
绑定系统以来,天宫奏乡看似一直在做出租男友,实际上却在暗中调查袭击客轮那群人的背景。他想办法把自己还平安的消息传递给了彭格列,并拜托他们做出继续搜查的姿态,等未来某一天,时机成熟,再向外界放出天宫已经下葬了的消息。
这个做法虽然不算成熟,但好在能为天宫奏乡的恢复争取一点时间。
收到他平安的回音后,沢田纲吉曾传信问他需不需要帮助,或者调查袭击他的那伙人的背景,毕竟日本是彭格列现任守护者们的发家地,无论天宫奏乡想在这里做什么,彭格列都能助他一臂之力。但这点被天宫奏乡婉拒,他猜测幕后主使一定知道自己和彭格列关系匪浅,他出事后,他们一定会派人盯紧彭格列,所以这时候,彭格列只需要当他完全死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