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初相会
他们跟着那将军进了禹州城,北安王府就在城里最繁华的地段。
“金丝阳春面嘞……”
“肉肉小笼包嘞……”
“蜜水糖人嘞……”
禹州城内大小作坊杂铺鳞次栉比,街道两边都是小吃摊,白皓宇像头回进城赶集的熊孩子一样,看着那美味的小吃就直流口水。
“全聚斋为庆祝漠北退兵,北境大捷,北境烤鸭,老子叫花鸡等名菜一律五折,仅限三天,军人及其军属一律免费……”
免费?
白皓宇看到冒油酥脆的烤鸭在跟他招手,那咸香流汁的叫花鸡在他的耳畔吟语着:小哥哥,快来吃我呀。
唾沫咽了好几条街,可闻不可吃的嘴角在流液,现在谁跟他说要请他吃饭,他可以立马就跟那人走,什么萧离,等哥哥我填饱肚子再说。
“驾……”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震地而来。
白皓宇心中生疑,城内策马,谁人这么大胆?他在中都呆了五年,中都的街市是不准扬马策鞭的,武将进城,必须下马换轿,或者牵着自个儿的马走进去。难道,北境不是这规矩?
红鬃烈马在不远的闹区策马急行,一个急速勒马,马的前蹄笔直高扬,要不是还有马鞍固在那人的屁股最后,他就有可能直接脱马,从两米高的马背上重重给摔下来。
那人从身的背后拔出刀来,直指着那当街醉酒的人,转头向他身后的卫兵道:“带这人去城外河边醒醒酒。”
话音落罢,两个卫兵从马上下来,把醉酒倒地的男人从地上架起,拖上马背,转后策马直奔向禹州的西城门。
那酒坊老板顿时吓青了脸,“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小公子,我错了,我记错了日子,明天才能摆铺开酒。您,您打我一顿,让我长长记性吧。”酒铺老板说罢,就赶紧给马上那人磕头作揖。
白皓宇还是第一次见有人磕头讨罚的,定神一看,那人提的刀,竟是一把“漠北弯刀”。
他心觉一惊,立刻把自己的两个大眼珠子钉在了马背上的那人。
这不看不打紧,一看就把白皓宇给惊到了。
马上那人青涩的稚脸,下马的个头还没他高,瘦弱矮小,貌也不惊人,把他身上的盔甲卸掉,换成粗布衣,就是个营养不良的要饭小乞丐。
那人把弯刀插回了自己的后背刀鞘中,从红鬃烈马的马背上一跃而下,旋起的风吹高了他披散着的短发,身后的十名近卫立刻跟随他下了马,不敢有一刻的延迟。
那人走近酒铺老板的身前,腰一弯,手一抬,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
“曹叔,您没记错,北境发的丧期禁酒通告就截止到昨天,只是,寒帅人走茶凉,禹州百姓这么快就能从悲伤中走出来,我有点吃惊罢了。”
“小公子,禹州城的百姓怎会忘记战死沙场的寒帅,我家,不,全城的百姓家里都给寒帅立了牌位,日夜供着,为寒帅超度,为北境祈福。”
“你说的,是真的?”
“小公子,您不信,可以随便挑一户,去他们家里看看,若我说谎,您就关了我这酒铺子。”
“那倒不必。我信您就是。”
北安王府就在眼前,那人从马上下来,就没有再上,他牵着红鬃马,离白皓宇他们越来越近。
那武将马上就迎了上去,“小公子,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俊森哥,接到你的口信,大哥就立刻让我先回来看看。”
白皓宇跟在白老头和那武将的后面,微低着头偷瞄着那小矮个,还有他身后背着的漠北弯刀。
“想必这就是你口信中的白医仙了吧?”那小矮个看着白老头问着那武将。
“小公子,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就是子良口中的东境医仙白懿,和他的小徒弟白皓宇。”
那武将在介绍到白皓宇这个冒牌货的时候,他不好意思地默声点了点头,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问他什么病药医理,就当我是空气,不存在就好。
“两位,这是北安老王爷的嫡五孙,萧野。”
白皓宇心想:我说这人小,好大的威风,原来是萧衍的嫡孙,真是同龄不同命。我要穿成他,还愁什么前途命运,直接躺赢。
“草民白懿见过小公子。”
“草民……也见过小公子。”白皓宇根本就是瞎担心,那萧野压根儿就没正眼看他。
萧野和武将卸刀进府,白老头和白皓宇跟着他们来到了北安王府的前院。
北安王府坐北朝南,气派的王府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萧寒已经下葬,院子回廊的白布花条,佣人已经撤去,前院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连落叶都没有几片。
“白先生,打从我记事起,我娘就一直卧病在床了,父亲走后,她咯血越来越多,北境的大夫都看遍了,他们说,我娘她怕是熬不到新年了。”
“小公子,草民能否为世王妃号号脉?”
“当然。先生请随我来。”
萧野把白老头请进了王府的后院。白皓宇跟在他们的身后,听着那白老头说着的他听都没听过的中药材,暗暗心虚着,要是我大学学中医,穿到这里,还能靠行医养活自己,学什么政治学,天坑专业,两世做人,都找不到工作。
从那武将介绍完白皓宇开始,他就成了小透明,没再说过话,这也挺好,这时候被人遗忘在角落里,也是种幸福。
过回廊,他们就来到了王府的后院,院子里栽种着梅兰竹菊,桂花的香气更是飘满了王府的整个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