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放心,有末将在,定不会让那漠北贼子伤长孙分毫。”迟雄感谢萧离在萧寒面前为端州说话,他记着这份情,纵然长孙初出茅庐,在三军面前没有战功,没有,但他认这个主子,滴水恩当涌泉报。
“指挥使,副指挥使,我有一计,不知可不可行?”
“长孙请讲。”
……
禹州城头,赵修左等右等,没有看见半点汗布呼攻城的迹象,他正纳闷着,就看见了远处漠北骑兵集结出营的长队。他的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嗓子眼。
“不好,他们出动的方向,是柳州。”
赵修守城不怕,他有城破人亡的勇气,但让他出城迎敌,这勇气便少了一半。再加上萧寒临走前的军令是让他誓死守城,他不能动,万一出兵中计而致城破,他就是千古罪人。
“指挥使,看这人数至少得有三万,是冲着寒帅和老帅去的,这万一……”说话的人是赵修的幕僚--李旦,他看着赵修在城门头上踱步发愁,便不再言语让赵修心烦了。
“我去给那小子送点饭。”李旦已生腹案,低头退下城楼。
萧野被赵修锁在北安王府他自己的房间里,通向萧野房间的庭院,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在院子的中央。
他是萧寒的近卫,有“北境第一刀”之称的萧尘。
北境每三年举行一次军营擂台赛,擒拿格斗,弓马骑射,枪刀剑棍,萧尘刚刚及冠,就已经是蝉联两届的冠军。他是战场遗孤,从小在军营里长大,六年前,他差不多和萧野一样的年纪,第一次赢得北境比武擂台赛的冠军时,萧寒就把他收养为了义子,不仅赐他“萧”姓,还把北境最强武士的荣耀--“斩狼刀”赐给了他。
萧尘魁梧有力,习武的筋骨和天赋更是无人能及。十二岁便徒手拧下了黄牛角,十五六岁,就已经打败了萧让,成为了军中第一。军中习武的人调侃他,大胤北境“剑圣”秦震天如果还活着,肯定是要找他来当徒弟继承衣钵的,也不至于因找不到合适的秦家剑法传承人而弃家远游,客死他乡。
“萧尘,放我出去,我是北安嫡孙,你敢关我……”
“萧尘,你知道我爹为什么出征不带你?因为他要赴的是死局,我要出去,我要去救我爹。”
“萧尘,放我出去……我爹要是死了,我这辈子都跟你没完。”
“萧尘……”
萧野把自己的嗓子都喊哑了,萧尘还是身挎斩狼刀,挺立在院,无动于衷。
萧尘武学惊人,但做人简单,心思单纯,作为萧寒的护卫武士,萧寒的每个命令对他来说都是圣旨,除非自己战死,他都得完成。
而萧寒出征前对他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是:看好萧野。
李旦从后厨端着饭菜敲响了萧野的房门。
萧尘开了锁,放李旦进了萧野的房间。
“李叔,外面怎么样了?汗布呼攻城了吗?”
李旦刚要回答,就被萧野打断了:“他没有攻城,派兵去了柳州,对不对?有多少人?两万还是三万?”
“小公子,你怎么知道汗布呼没有攻城,派兵去柳州的?”李旦有些意外,萧野对战场局势的变化准确敏锐,这是天赋。
“我一直以为汗布呼出兵柳州是冲祖父去的,但他派哈步森攻了端州,他让父亲不得不往端州分了兵,接着,他在端州和柳州之间选择了柳州,分了两万的漠北兵堵住了萧让叔父的后路,于是,父亲不得不再出兵三万回援柳州。比起难攻的禹州城池,他出兵截断父亲的后路为上策。还有,如果现在汗布呼正在率领大军攻禹州墙头,你,应该不会闲到来给我送饭。”
“小公子猜对了,汗布呼调出漠北骑兵去了柳州。”
“有多少人?”
“天色太暗看不清,至少有三万。”
“先生,我要出去,我要见赵修。”
“寒帅交代过,你不能出去。”
“先生来这儿应该不是给我送饭来的吧?”
李旦擦了擦他眉间的汗,正如萧野说的,他来不是来给萧野送饭的,是自作主张来替赵修跟他拿主意的。
萧野见李旦神色犹豫,又言:“先生,若汗布呼真如我所分析地那样,现在每过一分,父亲就离死近了一步,你想与整个北安王府为敌,成为北境的罪人吗?”
李旦被萧野的气场给吓到了,他的话如同洪钟般在他的心上震荡。
萧野军事敏锐,洞察折服人心的本事也了得,萧寒五嫡孙,长子萧离儒雅有余刚毅不足;二子萧焕鲁莽好斗,是个直肠子;三子萧淼手不离书,胸无大志;四子早夭;而萧野,聪明果敢,能文能武,不谈心智和城府,就光是这令人胆寒惊心的气场就胜出了他的三个哥哥。
李旦刚要说话,门房就响了,躲在门口偷听他们谈话的赵修不知站了多久,而确定的是,现在的他,显然被萧野给说服了。
赵修推门进来,没等李旦发问,便急忙向萧野问道:“小公子,依你之见,我该如何?”
“大人,可否打探到汗布呼的行踪?”
“这个可以办,但为何?”
“正如寒帅是北境的定海针,汗布呼也是漠北的主心骨,擒贼擒王,汗布呼去年才一统漠北,在六部不稳,若汗布呼这个漠北大君死了,那分散在二十万大军的六部漠北兵必将惶恐大乱,而主攻柳州的汗布呼儿子--赞步卓也将无心攻城,北上撤军,北境危机可解。”
赵修还在思索,李旦却立马有了主意:“小公子,想要过万人杀掉汗布呼,犹如登天,我有一人,或许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