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布呼用手堵住了自己正在向外喷血着的颈动脉口子,倒在地上,挣扎着,“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萧野气运丹田,仰天长啸:“我,漠北的克星,萧野。”
:斩狼刀
“萧……野……”汗布呼再也不动了,他的眼睛没有闭上,他的身躯与他那腐朽的灵魂一样,在风中消逝。
曾经的漠北传奇,号称草原上最强的男人,就这样,在呼喇和萧野的里应外合下,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萧野想过他与汗布呼的对决,但却没想过,曾经的狼王竟是这般的不堪一击,他心存疑惑,俯身查看汗布呼的尸体,果然,他的血是发紫的,他早在对决前就已经身中了剧毒。
这场对决,萧野胜之不武。
汗布呼中毒,呼喇的计谋得逞了?
萧野有些惊讶,看来白皙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牛奶,而是毒汁,他是善袖部最美最毒的狼毒花。
萧野把汗布呼的头颅割了下来,他要用它劝正在攻打端州的哈布森退兵来救大哥。
汗布呼一死,营中所剩无几的漠北兵便做了鸟兽散,有一部分人仓皇逃至漠北腹地,另一部分人则选择南下向柳州的赞步克报信。
萧尘正领着人打扫战场,看见萧野提着一个脑袋走了过来,他不用想,这个脑袋的主人,就是汗布呼。
“这个给你,这个,也还给你。”
萧野把手中的斩狼刀和汗布呼的脑袋都递到了萧尘的面前。
萧尘接过斩狼刀,想起了出战前萧野跟他说的话:“萧尘,没有斩狼刀,你知道你没有十足的把握能赢我,你十四五,就在比武擂台上赢了叔父萧让,得了斩狼刀,成为了北境最强。你是武学奇才,我萧野更是天生神力,我们打个赌,就赌你的斩狼刀,你敢把它借我一用,我就敢用它砍下汗布呼的脑袋。我赢了,斩狼刀易主归我,我输了,你从此,就是我萧野的亲哥。”
“这汗布呼……”萧尘疑惑地看着萧野,他一人对战汗布呼,萧尘不放心,还专门派他的心腹在旁边盯着,直到萧野用斩狼刀杀掉汗布呼,他才松了口气。虽然他赌输了,要失去斩狼刀,但他还是希望萧野能赢,他看过萧野在河边独自练拳,他是孤儿,他也是一人这般的吃苦长大的,萧野对他来说,不仅仅是萧寒的儿子,更是他默默为之鼓励的弟弟。
“他早在与我对决前就已经身中剧毒了。他不是我杀的,我输了,你把刀拿回去,从此以后,我认你做大哥就是了。”
萧尘笑了,这小子,说话算话。
“你别得意,终有一天,我会比你强的。这斩狼刀,你先替我保存着,五年后,我再向你挑战。”
“好,我等着。”萧尘接过刀,又接过汗布呼的头颅问道:“你把汗布呼的脑袋给拧下来是要悬在禹州城门头吗?”
“尘哥,你帮我把它快马交给我大哥萧离,还有这封信,一起交予他,他看后,自然会明白的。”
这信是萧野提前在禹州写好的,他已经算好了取完汗布呼头颅的下一步了。
“王爷怎么办?赞步克已经率五万漠北兵去了柳州。”
“尘哥,我先率禹州的守备军去救父亲,但最后赞步克能不能回头,就看端州的哈布森能不能撤军了,尘哥,你要助大哥一臂之力。”
萧尘比武打仗还行,但让他想主意出计谋,还是有点难为他了,他佩服萧野,有勇有谋,真像萧寒临走前交代他的话一样:“尘儿,看好萧野,说不定这孩子能救北境。”
萧尘牵了一匹斥候用的矮种马,提着斩狼刀,在萧野的目送下,拍马前行。
:报仇
漠北军营中,放浪的疾哭声传入了萧野的耳中。
他循着那哭声向账内走去。
萧野掀帘入内,只见李旦在呼喇的床边一阵的嚎哭:“呼喇,你为何,为何,你这样,我百年后如何见我的大哥呀。”
床榻上,呼喇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冰凉的身体愈发白皙。
“叔父,你别哭了,一切都是我的选择,父亲不会怪你的。”呼喇虚弱地躺在塌上,看着萧野的靠近,微笑着对李旦说道:“叔父,我想单独跟小公子说句话,您能暂时回避一下吗?”
李旦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来向萧野点头行礼后便出了营帐。
萧野来到呼喇的塌旁,跪坐在他的眼前,萧野看着奄奄一息的呼喇,心里莫名的伤怀。
萧野才刚认识呼喇不到一天,现在,就要马上送他走了。他佩服并欣赏呼喇,为母报仇,以身饲虎,坚毅隐忍,果敢决绝,他羸弱病娇的表皮下是一颗至纯至孝的赤子之心。
“小公子,我能叫你阿野吗?”
萧野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们是朋友,如果呼喇是女儿身,将来他们甚至可以做夫妻,但现在,呼喇要走了。
“阿野,能够认识你也不枉我从这人世间走过一趟,下辈子,但愿我们早点相识。”
呼喇说着就没了音,眼睛慢慢闭上,眼角的泪水从眼眶夺出滑至耳畔,年轻的生命,就这样在寒风中逝去,不酌痕迹。
萧野痛心闭眼默哀,他为呼喇向上天祈福,愿他的来生不再像今生这般坎坷,愿他的灵魂得以救赎安息。
……
南方初秋,阴雨连连,寒凉噬骨。
按照董道的遗嘱,白皓宇把钱财给村里的人分了分,让他们把今年该上交的田税上贡给了渝州刺史--张卷。
董道上吊后,白皓宇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提不上劲头,院子里和董道一起种的菜都烂掉了,他也懒得去把它们给挖出来;茅屋顶上的茅草漏了洞,雨水能直接从顶上给漏下来,他也没有什么气力爬房檐再去修补;一日三餐,煮点米饭,喝点热水,就能过下去,房间里,董道的着作,他用木箱全给收了起来,他感觉没意思极了,他想死,他想结束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的生命,这个陌生的古代世界,对他这样无权无势的贱民来说,就是个活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