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你为主
这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自从萧野率军出城,亲手斩杀汗布呼后,北境三州的将士平时连正眼都不敢跟他对视,萧寒离世后,连大哥萧离都忌惮萧野几分,军中每每有大事,都要找萧野有商有量地共同解决,可以说,漠北一战,萧野在北境一战成名,声望和地位直逼大哥萧离。
萧野怒气冲天,直接把身后燃烧着的木柴给踢翻,眼神阴鸷可怕地看着白皓宇,道:“小先生,今日你若不把话给讲清楚,我定让你变成这烧火棍,化为灰烬。”
白皓宇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那块“炸弹”黄锦缎,双手奉到萧野的面前,道:“小公子不妨先看看这个再说。”
萧野单手接过那布锦缎,把它摊开来,放在膝上,若有其事地认真默看。
“这……”萧野看完,立刻看向白皓宇。
“你到底是谁?这个东西,你是从哪得到的?”
“小公子,我真的姓白,名皓宇,从渝州而来,目前为中都太子做事。这黄诏,就是太子托我转交给北境的。”
萧野当然知道这黄诏的威力,若北境真的依上面诏书的内容行事,又将会掀起一场的腥风血雨,对刚安定下来的北境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你小子来历不明,德善元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这诏书分明就是你伪造的,你也不是什么太子的人,是漠北奸细,想用这伪造的诏书逼北境南下,与中都火拼,好让漠北借机趁虚而入。”
哈?想不到天底下竟有比我更满嘴鬼话,颠倒乾坤之人。
“这是小公子的态度,还是北安王的立场?”
白皓宇想拿北安王萧衍来压萧野,毕竟真正能做主的人是他的祖父,再不济也是他的大哥,长孙萧离,怎么也轮不上家中排行老五的萧野。
白皓宇心想:此事事关重大,萧野怎么着也得和他的祖父或大哥商量一下再决定怎么回复他。
谁承想,萧野直接从刀鞘中拔出了天狼弯刀,把刀一横,架在了白皓宇的脖颈肩。
“我的态度,就是北安的态度,我的立场,就是北安的立场。看来小先生是没有看到明天日出的好运气了。”
冰凉的天狼弯刀在白皓宇的脖颈上马上就要溅出血来,白皓宇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人拿刀威胁了,汗布呼、洛星晨、萧野……
萧野的杀心已起,北境是北安王的地盘,白皓宇孤身一人入北境,是羊入虎口。眼下河边无人,天色昏暗,萧野就算不用刀,也能一手掐断他的脖颈,然后再把他投入河中,做出他失足溺水身亡的假象。
他不是白老头的徒弟,白懿也不知道他的底细,就算现在萧野提刀立刻把白皓宇给斩了,再随便把他说成是漠北的奸细,想混进北境行刺他,他慧眼如炬,抢先识破白皓宇的奸细身份,一刀结果了他,也是白皓宇罪有应得,白老头明哲保身,断不会多说一个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皓宇用手一把夺过那黄锦缎,把它往篝火里一扔,那“炸弹”瞬间灰飞烟灭,不留下一丝的痕迹。
萧野看着白皓宇的谜之操作,顿时疑窦丛生,他算不准白皓宇究竟想要干什么,便道:“你以为这样做,我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会饶你一命,把你放回中都吗?”
“小公子英勇盖世,聪慧过人,当断则断,皓宇拜服。”
白皓宇这一顿彩虹屁放得让萧野更加摸不着头脑了。
“你如果真觉得我聪慧过人,就应该知道我是不会被你阿谀奉承的溢美之词所迷惑的,你究竟是谁,到底来北境想要干什么?”
萧野已经猜出白皓宇并不是太子的人,或者他来北境不单单是为了太子,他还有别的目的,否则,他是不会把自己给主动暴露,又把自己置于这四下无人,随时可能被萧野灭口的险境之中。
白皓宇接着推出他的糖衣炮弹:“小公子慧眼如炬,洞察人心,什么都瞒不过小公子的法眼。你猜的不错,我的确不单单是太子的人,来北境,也有自己的目的。”
白皓宇看了眼脖肩前的天狼弯刀,道:“这把刀,我再熟悉不过了,不是因为它曾属于草原大君--汗布呼,只因这把天狼弯刀曾经过我的手炼造而成。”
萧野看了眼这把汗布呼的天狼弯刀,又看了看白皓宇,疑惑着听他把话说完。
“那年我只有十岁,父母双亡后,就被人贩子给拐卖到了漠北的铁鹰部去了,当时的汗布呼还不是草原的大君,他率领天狼部踏进了铁鹰的领地,让铁鹰变成了他的奴隶,为了一统漠北,汗布呼就让铁鹰打造了这把象征着漠北大君的天狼弯刀。这把刀诞生时,汗布呼就曾像小公子这般,把弯刀架在我的脖颈上,他想拿我试试他的新刀。要不是善袖部的呼喇在一旁帮我求情,我早就成了汗布呼的刀下鬼了。”
“呼喇?”萧野心头一惊。
“怎么,小公子认识呼喇?”
“他已经被汗布呼给杀了。”萧野有些惆怅,呼喇就像是一根玫瑰花刺,长在萧野的心肉里,每每想到他,就能扎得他生疼。
“呼喇是个好人,他跟董道一样,好人都是不长命的。”
“董道是谁?”
“铁鹰是我的第一任主子,而罪臣董道,则是我的上一任主子。他及冠登科,心系天下百姓,因弹劾中都三人帮,被贬渝州,剩下半条命茍延残喘,前不久,他为了一村的百姓,一根白绫,自己吊死在了茅屋的横梁上……”
接着,白皓宇把董道的生平事迹和全村人的遭遇,还有董道死后,自己设计杀黄敏,又遭黄敏设计,被迫来至北境的事一五一十地向萧野进行了说明陈述,他略过了洛星晨,今晚是生是死,他都绝计不能把洛星晨出卖,给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