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宇选择萧野,到底是因为什么?
白皓宇从未像现在这样恐惧过,他魂穿大胤,被权贵恶人刀架在脖子上不知有多少次了,死亡的恐惧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强烈。他怕那白老头一语成谶,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萧野、萧尘、洛星晨还有太子,这些本该相安无事,大有可为的少年英才就因为自己的意外闯入,改写了命运,断送了人生。
已经上了萧野的贼船,如今想下,也晚了。
萧野看过世王妃用药后便出了屋,远远地,他就看见回廊底下,白皓宇一人在墙角边无力蹲坐着,面色愁容,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萧野慢慢走近,在白皓宇的身后,道:“先生怎一人在这儿?”
白皓宇听闻站起,缓缓回头,见萧野手拿漠北天狼弯刀,穿戴整齐的样子,问道:“主公是要出门吗?”
“嗯,我这就去铁匠营头那里把这刀给熔了。”
萧野见白皓宇没有搭腔,问道:“先生可要随我一起?禹州街上热闹,我带先生去逛逛吧。”
正好,萧野,我也对你有话要讲。
“那就让主公尽下地主之谊吧。”白皓宇低头微笑道。
萧野左手牵马,白皓宇跟在萧野的右后方,迎街做生意和上街闲逛的百姓看见萧野牵马出门,纷纷敬畏避让,如同迎接圣驾一般。
“主公,禹州的百姓好像都认识你?”
“在此战之前,他们哪里晓得萧野是谁,自从我率军出城,斩杀汗布呼,缴获他的天狼弯刀拿在手里后,我便成了北境三州的名人了。”
“他们好像很怕你?”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萧野猛然转身回头,他直愣愣地看向白皓宇,问道:“难道是我长得凶?”
萧野的猛然回头让白皓宇突感心惊,平稳呼吸的心脏顿时快了许多,白皓宇咽了一下口水,心想:你长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
“主公剑眉星目,五官立体硬朗,眼神凛冽如炬,让人一见便不敢轻慢。再加上主公的心思城府远超同龄少年,说话简短有力,办事持重果决,不喜言笑,对主公不熟悉的百姓自然会心生畏惧。”
“那你怕我吗?”
废话,我要不怕你,我此刻定会锤烂你的鬼头!
“君疑臣必诛,臣疑君必反。君臣间的恐惧,是因为在上位的人握着对方的生杀大权。我真心待君,若主公也同样以真心待我,君臣两不疑,我又何惧主公?”
萧野微微一笑,道:“先生方才说我心思城府远超同龄少年,我观先生更甚,先生每每说话,都惊为天人,叫人叹为观止,心悦诚服,真不似十几岁的少年郎该有的心胸格局。”
“主公也知道皓宇师承董道,读的是儒家经典,学的是治世为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有圣人夫子在前引路,皓宇望其项背,略知皮毛尔。”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先生的惊世才学,萧野必受用终身。”
“主公可愿再听我一言?”
“先生,大街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在这儿等我,我把刀送去铁匠营交代后,带你去个地方。”
萧野,你卖得什么关子?
:红鸾
“好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主公。”
萧野立刻翻身上马,驾上他的红鬃烈马消失在了街边的尽头。
得亏禹州城内的街道宽阔,没到午饭的饭点,街上也没什么人,不然萧野街头纵马,碰着百姓,非死即残。
萧野,你跑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吗?
白皓宇闻见了肉包子的香味,尽管他已经吃过早饭了,他拿着萧野给他的钱袋子,买了几个肉包正准备咬,就看见了旁边的师傅正在捏的糖人了。
那糖人身姿伟岸,头戴钢盔,身披铠甲,手执带有“斩狼”二字的钢刀,鲜衣怒马,刀尖朝着左前方,烈马前蹄上仰,威面八方。
“师傅,您做的这个是萧尘将军吧?”白皓宇问道。
“不是,是萧野小公子及冠成人后的模样。”
“啊?”
“小先生,你有所不知,萧野小公子领兵出城砍杀汗布呼的时候,我侄儿就跟随在他的身后,他是亲眼见过小公子举起斩狼刀砍掉汗布呼脑袋的。那一战,小公子一马当先,冲在人前,想把尖刀,一下子就捅穿了汗布呼的防御铁墙。他带着为数不多的兵将一直深入汗布呼的大帐,他周围密密麻麻的,全是漠北狼,小公子单手驾马,右手拿着斩狼钢刀,在狼群里杀了个七进七出,到战斗的最后,漠北狼硬是不敢再上前一步……”
那卖糖人的老头说得是有声有色,越说越离谱,到最后直接把萧野叫成了“战神转世”,投胎成了北安的嫡孙。
“老伯,您的口才真好,卖糖人可惜了,您应该去说书。”
“小先生,我早就想转行了,等过两年我孙子长大继承了我的糖人手艺,我就去酒楼找找门路,当个说书人。”
“……”
手艺继承?我再给你申请个专利和非物质文化遗产吧。
白皓宇看着那“萧野糖人”,对老伯讲道:“这糖人我买了。”
白皓宇付钱结账后,盯着那糖人的脑袋,一口咬了下去。
他竟没咬动,还硌得牙直疼。
白皓宇放弃了挣扎,用舌头一口口舔着,水滴石穿,终于,在片刻过后,他成功得咬掉了那糖人的脑袋。
他满意地咀嚼着,一回头,就看见了萧野的红鬃烈马。
“先生买了糖人啊?这将军是谁?头……”
萧野打量着糖人,竟发现了那将军的头已经被白皓宇先嚼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