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宇听着萧野的“凌云壮志”,不禁一笑,随之也大声应和道:“少年凌云志,济苍生,匡社稷。救大厦,挽狂澜。手握斩狼乾坤刀,定吓漠北东贼跑。”
萧野转身,向后倒走下台阶,望着台阶上方的白皓宇,道:“狂歌笑,青锋傲,御剑乘风踏凌霄。风也萧,雨也潇,少年前路几知晓?”
白皓宇下了台阶,看着萧野,边走边说:“磨砺锋芒出,梅花傲香来。十年得一剑,四季迎芬芳。仗剑红尘已是癫,有酒平步上青天。把剑携酒荡中华,览尽春色看百花。百花谢尽一枝秀,傲行天地一人游……”
白皓宇竟情不自禁地与萧野“对唱”起了“山歌”。
萧野继续下着台阶,他的身后似长了眼睛一样,他没有看路,眼睛一直望着台阶上方的白皓宇,道:“禹城下,河水边,三寸之舌搅风云;禹城墙,莫开关,白衣二跪定乾坤。”
白皓宇眼含笑意,道:“出禹城,破狼帐,斩狼一出,天狼掉;刀出鞘,信封好,火龙夜袭,弯刀逃。”
萧野跟白皓宇对文,你一言我一语,把河山唱罢,又说起了人。
萧野大笑,又道:“白家少年初长成,满腹经纶人不知。千里赴北只为民,甘洒热血开天地。”
白皓宇心道:萧野,你来劲儿了吧?
白皓宇换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北安有孙唤萧野,一战成名天下识。莫开冲关立北境,运筹帷幄定河山。”
白皓宇心道:萧野,跟小爷对文,小爷可是博古通今,打遍全国大学生辩论赛无敌手的辩论一号。
萧野停住了下走后退的脚步,往上,去迎白皓宇,道:“白衣红鸾乾坤刀,莫开击掌不负君。”
白皓宇见萧野上前,他不知为何,心顿时慌了一下,还有点紧张,道:“击掌盟约为天下,功成身退归天涯。”
“天下定后你要走?”萧野赶紧上前问道。
白皓宇心道:不走,还跟你住后宫,跟天下斗完,跟你的嫔妃们再斗吗?
“本想待事了功成再与主公言明的,但既然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就干脆一次跟主公说清道明。若有朝一日,主公真的登基称帝,皓宇也就尽完了谋士之职,天下政事,能人如星海,不差皓宇一人。等主公安定天下,皓宇就身退,做主公治下的寻常百姓,搭一个小商铺,做点小买卖,感受主公开创的太平盛世,体会芸芸众生的生生之乐。主公,这是皓宇的唯一所求,您就应了吧。”
白皓宇用炙热的眼神看着萧野,他在萧野的脸上读到了一丝丝愤怒,一丝丝不舍和一丝丝惆怅。
白皓宇心想:萧野,还是事先跟你言明为好。什么君不负我,我不负君,听着就奇奇怪怪的。不管是不是我想多了,误会和曲解了你的意思,现在,我们都已然说清道明,你我君主谋臣,止步于此,长痛不如短痛,给你事先打个预防针。
洛星晨的事,白皓宇现在还不能跟萧野讲,他想慢慢改变洛星晨,毕竟太子是他的主子,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还是可以慢慢地劝他浪子回头的。
萧野没有说话,脸上已没有了刚才跟白皓宇一唱一和对“山歌”的兴致,他只觉自己的心被白皓宇一下子给填满,又一下子被白皓宇给掏空了。
得白卧龙得天下,而白皓宇,就是他的天下。
“主公不必伤怀,联北、抗东、进中、平南,天下方针已定,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纵然某天皓宇身死他乡,主公也不用因失我一人,而心中迷茫。八姓世家,乃天下毒瘤,为天下生民计,必当拔除。政事国策,方才我也与主公简要概述,主公听之八九,便可使国力增强一倍,足以创盛世,做千秋明君了。”
白皓宇的话,句句都像是在交代后事的遗言,萧野越听越生气,道:“先生这是在干什么?刚刚与我击掌为盟,便要做甩手的掌柜,一走了之了吗?”
“主公莫怪,如今乱世,皓宇生离死别见的太多,有些话,皓宇还没来得及说,身边的人便已经离我而去了。”
白皓宇心道:萧野,你是我的第六任主子,也必然是最后的一个,如今你我的盟约既成,索性我便一次性,一股脑的说与你听,我死了,则万事俱休,你死了,我也就死心了。这个破世,再无留恋,不要也罢,我也能早点回去,见我的爸妈,继续考我的研,咱们此世有缘无份,来世再见。
白皓宇的话,让萧野想起了萧寒,萧让叔父让他临行战场前,叫寒帅一声“爹”,但他没有,如今想通了,想叫了,人却已经不在了。
“先生说的生离死别,是指恩师董道吧?”
“主公圣明。”
“不瞒先生,萧野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白皓宇听罢,立刻就猜出了是谁。
“是寒帅吧?”
“先生聪慧,一语便中。”
白皓宇心想:你身边的人,刚刚过世的,除了你爹,还能有谁?傻子都能猜的到,好嘛。
萧野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就是这样的人,腹案在行动前从不与人言说,就更别提深埋在心底的事了。
白皓宇见萧野静默不语,猜想他定是老毛病又犯了。
“主公,天色已然不早,我们真的要呆在这莫开关上,等迟雄带北安王的口谕过来吗?”
白皓宇中午就没吃饭,要不是上午在街上买的几个肉包子打底,他这会儿,早就要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白皓宇不争气的肚子又开始叫了,萧野打趣道:“文曲先生饿了,主公这就带你去吃点东西。”说罢,萧野便转身开始向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