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皓宇抬眸仰望着宋光隆,难道那时那个差点儿被恶狗咬了的男孩儿竟是太子!
“当时孤为了乞巧夜看花灯就偷溜出了皇宫,到中都的大街上看热闹,当时有世家纨绔带恶狗上街,那恶狗狂吠发疯,咬伤了街上的不少行人,还追着孤狂吠,要不是先生拿棍及时救孤,怕是孤要挨上那恶犬一口了。”
在宋光隆眼里,当时的白皓宇只是一个乞丐窝里的小叫花子子,甚至比他还要矮上半头,却有挺身而出,拿棍打狗的勇气;而当时的宋光隆已有十岁,且身为大胤太子,被恶狗追着,就只会抹泪逃命,真是自惭形秽。
也就是从那天晚上起,宋光隆开始逐渐学会勇敢,面对王谦的压迫,开始谋划和培植自己的朝中党羽。
白皓宇没想到自己与太子,竟有这般的机缘,若是当时自己不急于奔逃躲避人贩子,说不定自己还能早早得攀上太子的高枝,不会遇见董道,更不会去北境奉萧野为主,真可谓是天意弄人,叹奈何啊!
:牛刀小试
白皓宇跪着,更低着头,道:“殿下,草民儿时能救得太子,是草民的荣幸,还劳殿下这般挂怀,草民真是受宠若惊了。”
宋光隆微微一笑,从榻座上把人扶起,看着白皓宇,终于问起了正事:“黄敏给你的信,现在在何处?”
白皓宇闻言,立刻又跪了下来,道:“皓宇有负太子重托,那信和……秘旨,已被皓宇毁去,皓宇罪该万死。”
太子闻言,立即用手捏住白皓宇的下巴,端起白皓宇的头,问道:“那信里的东西,你看了?”
“殿下,皓宇胆大僭越,真是罪该万死,然事急从权,皓宇不得不将那能要了太子性命的东西给毁掉,还望殿下看在皓宇一片赤胆忠心的份儿上,能听皓宇做一番辩解。”
宋光隆丢开了捏住白皓宇下巴的右手,道:“你且与孤说来听听。”
白皓宇低眸正身,道:“恕皓宇僭言,殿下让皓宇带着二十多年前,陛下的勤王秘诏入北境,试图劝说刚与漠北大战的北安王入都勤王清君侧,时机不成熟。”
白皓宇见太子未有言语,继续说道:“其一,这秘诏由陛下所写,距今已有二十多年,现下陛下坠马,重伤昏迷,谁能解释这秘诏的出处来源?其二,皓宇乃一介布衣,人微言轻,若皓宇当真拿着陛下的亲笔御诏呈与北安王,就算这秘旨真有其诏,怕是北安王也要细细琢磨这旨会不会已被人中间易手,还要探查皓宇的身份,如此一折腾,恐弄巧成拙,叫中都不该知道的人也知道了。其三,北境刚经大战,漠北大君虽死,元气大伤,但猛蛇部的哈森有六万军马,对北境仍有一战之力,就算北安王有心勤王,怕也暂无兵力南下入中都。其四,东贼占据东州,虎视眈眈,东境其他四州更是流匪遍地,战火不断,南境蛮夷蕃州各自为政,对江南蠢蠢欲动,万不可因小失大,勤王自乱,让外贼有机可乘。”
白皓宇见宋光隆还不搭话,神情微动,又道:“若太子信得过皓宇,皓宇愿助太子掌朝政,击外贼,平山河,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宋光隆身体前倾,手一伸,又钳住了白皓宇的下巴,让他抬头看向自己,问道:“依卿所想,现,该当如何?”
“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答应王谦的联姻奏表,另用北安王嫡孙萧野,收河山,除国贼,为太子平定天下。”
宋光隆神色微疑,眼珠流转看向白皓宇,问道:“萧野?是何人?”
“启禀殿下,萧野是北安王世子萧寒的第五嫡子,此人颇具胆略和野心,就是他杀了漠北大君汗布呼,力挽狂澜,救了北境。如果他能为太子所用,一则,太子麾下能添一员武将,有了与王谦和八大世家抗衡的武力;二则,太子能用他分裂北境,制约要与文公主联姻的北安王嫡长孙萧离。现在萧野被北安王压制,难以出头,正是殿下许以好处,拉拢此人的最佳时机。”
宋光隆的手掌在白皓宇俊美白皙的脸庞上摩挲着,眼珠流转,似是在想事,无意又有意,弄得白皓宇浑身起鸡皮。
白皓宇心道:宋光隆,你这什么毛病?能不能别摸了……
清宁殿外,月色摇曳,一通体丰腴,面容姣好,头戴凤钗,全身珠光宝气的少妇人,在一众宫女太监的跟随下,拿上食盒,脸上泛着红光,快步迈进了清宁殿的门槛。
东宫大太监福庆此时就守在清宁殿的大殿门口,见状赶紧上前迎去,故意冲殿里大声高喊道:“太子妃娘娘,您怎么来了?殿下他已经休息了,您还是明天再来吧……”
福庆刚上前,一个大嘴巴子就落在了他的门面上,“狗奴才,就你还敢拦道?”
福庆顾不着自己,边劝边追,“太子殿下他真的已经就寝了……”
寝殿里还在沉思的宋光隆被外面福庆的叫喊声给打断了思绪,他心下一转,赶紧拉起还跪在地上的白皓宇,环顾左右,竟无可以遮蔽之地。
“殿下,何事如此惊慌?”白皓宇不明所以,看着有点慌神的宋光隆,眉间略有疑色。
“先生,还请先生与我演出戏。”
“啊?”
说话间那锦衣罗绮,春光满面的少妇已走到宋光隆的寝殿门外了。
宋光隆迅速扯开白皓宇腰间的系带,用力一扑,便将白皓宇欺压在床榻之上,就在宋光隆的鼻息快要抵上白皓宇的红唇时,寝门响动,随着那妇人“啊”的一声惊呼,手中的食盒翻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