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赤诚,正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洛星晨第一次见拿刀剑之人,能如此潇洒不羁,心胸坦荡得不惹半点儿尘埃,真是人如其名--消尘。
洛星晨的剑停在半空,不进不退,他胸膛起伏,满脑里都是白皓宇对他说的那句话:晨哥,若真有一日,我与陛下刀剑相对,你不要卷进来,骑上快马,远走天涯。
萧尘闭眼等了半天,不见动静,一睁眼,洛星晨早已消失。
萧尘唇角勾笑,拔出身后的斩狼刀,用力翘起千斤重的铁笼,抬脚扬长而去。
两日后,萧野的密探找出了那几个书生的所在,原来,那几个根本就不是书生,而是一帮面容姣好的赌鬼,欠了赌坊的钱,赌坊里一个男人替我们还了赌债,作为条件,要他们去文庙演一出戏,那一长串中伤诽谤白皓宇的词句,也是那男人教的。
萧野看着那几人,问道:“那男人长什么样?”
“就很普通,身体结实,像是习武的,要是能再见到,我们能认出来。”
“行了,全部打晕带走。”
随着几声惨叫,萧尘和几个密探把他们装进麻袋里,全部打包装上了马车。
白皓宇这边,邢林台把谢泉捆绑着带到了白皓宇的跟前,那谢泉是一名寒门武士,曾参加过武举,差一点儿就得了武举探花,武艺自是没得挑,邢林台也是精心设计才捕获的他。
谢泉见着白皓宇,一开始还巧言令色地为自己开解了一番,但最后被白皓宇逼问细节,说的谎话连自己也听不下去了。索性,闭言不语,干脆保持沉默。
院门前有动静了,萧野下马,他的身后跟着的货车也开始在院中卸货,那几人出了麻袋,好一阵的迷糊后,才看见院中跪绑着一个男人。
“是他,就是他让我们干的,那天在赌坊里给我们还了赌债,还拿刀恐吓我们。”
谢泉看了他们一眼,心想再也瞒不住了,便道:“先生的大恩,谢泉来世再报。”
谢泉说罢,站起转头就朝着院中的柱子飞奔而去,白皓宇赶紧从院子里的贵妃椅上站起,看向萧野,道:“别让他死。”
白皓宇说话间,萧野就到了那谢泉的身边,用他可怖的力道,一手将谢泉拎着后领,把人支棱了起来,他看向谢泉,道:“你的命是你家主子的,死不死,你说了不算。”
接着萧野把谢泉又拖到了白皓宇的身前,问道:“这等背主求荣的人,问完幕后主使,就杀了吧。”
白皓宇瞪了萧野一眼,道:“这就不劳镇北侯操心了。”
萧野不悦,也不跟白皓宇计较,站在一边,干脆闭嘴,静静得看着白皓宇审问谢泉。
白皓宇流转眼珠,低头问道:“谢泉,你何时开始赌博了?我怎不知?”
“先生,成了家挺费钱的,我去赌坊,没什么好奇怪的。”
白皓宇蹲下,问道:“说吧,是谁指使你干的?”
“先生,我对不起你,我也不能告诉你,你就杀了我吧。”
白皓宇见谢泉不开口,边问边观察他的表情:“陛下……不对,王谦?”
谢泉听到王谦二字,眼睛里终于起了反应。
“真是王谦。”
“先生,不是,你别猜了。”
“你拿了他多少钱还的赌债?不对,你是不会为了钱财来背叛我的,他威胁了你,你父母早亡,但你刚成婚,他拿你妻子威胁的你,对不对?”
被白皓宇全部猜中的谢泉,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向白皓宇磕头,道:“先生,内人怀孕了,她被下了毒,我也是没办法,你要恨,就杀了我,千万别为难我妻子,祸不及妻儿啊,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白皓宇站起咬牙自语道:“这个老贼,就只会用这种龌龊的办法。”
萧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欲言,却被白皓宇抢先开了口:“你去替我办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笔钱,送你和你内子离开这是非之地的。”
谢泉闻言抬头,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白皓宇,他也曾跟过不少的主子,却没有一个主子能像白皓宇一样,在他背主忘恩后,还能放过他性命的。
“先生叫我做什么?”
白皓宇蹲下,在谢泉的耳边小声耳语了一会儿,只见谢泉听后,大惊失色,久久不语。
白皓宇起身看向萧野,道:“把他放了吧。”
白皓宇说罢,进了屋。
萧野叫萧尘把他和那几人先关进了地下的库房,随即跟着白皓宇进了屋。
萧野进屋便道:“先生,你当真要回去?”
白皓宇见萧野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眼睛向下流转,道:“皓宇不回去,难道镇北候要把皓宇变成笼里的金丝雀,就这样关皓宇一辈子吗?”
萧野不言,上前一把把白皓宇拥入怀中,白皓宇挣扎不过,干脆放弃。
萧野温热的呼吸就打在白皓宇的耳边,叫白皓宇分外不适,他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他的心,正被眼前这人,引着逐渐靠近,难以挣脱。
但白皓宇一直很明晰一点,他不管是和宋光隆,还是眼前的萧野,都是注定无法在一起的……
白皓宇的眼珠向下流转,他怎么忘记了,他的主公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白皓宇看向窗外的漫天大雪,道:“主公,我想堆雪人。”
萧野还以为自己幻听了,问道:“先生,你刚说什么?你叫我主公?”
“想来想去,还是主公这称谓,只有我一人得叫。”
萧野欣喜若狂,以为自己在做梦,炽热的双瞳看向白皓宇,道:“那我叫你阿宇吧,从今以后,也只有我能叫你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