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我带你去吧。”
李暮里被搀扶着,中途两人变道回了宿舍。
门一关,李暮里松一口气,刚刚揍人的拳头握了一路,掰开有点发麻。
李暮里活动十指,“谢了。”
“不用客气,我们帮你也不是白帮,且你变不变异是我们l区自己的事,轮不到外人多嘴。就送你到这,我得回去处理一下臭鱼烂虾(指f区人)。”
李暮里谢过,班干部没有过多寒暄就走了。
在床上大字型躺着,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空虚又踏实的矛盾感,原本以为只有沉迷游轮底层荒废作业的时候才会这样。
三个室友,打工的打工,上课的上课,李暮里从地板掏出一包细烟掖在腰后,找根纱布蒙上眼睛,路上捡了根树枝当拐棍,装成一个十足的瞎子坐上大巴前往绿洲堡垒。
李时珍走出堡垒,见到李暮里送上一个久违的拥抱:“我就知道你能回来。”
李暮里比了一个夹烟的手势,李时珍嘿嘿一笑,他领着李暮里到堡垒的排放口——黑水瀑布。
李时珍吸烟需要在防护服面罩上换一个烟托嘴,烟放在嘴前面,吸一口,吐一口过滤后的浊气,弄得防护头盔里烟雾缭绕,眼睛都看不清。
“哥,咱要不克制点,我怕你呛死。”
李时珍摇摇头,一根抽完又换上一根。
“回来了,有什么计划吗?”
李暮里想去找奶奶,想问蝴蝶到底怎么回事,想理清这段日子经历的混沌。
想找一种规避困苦的办法,想发发小财,衣食无忧的毕业,进入系统……也许进入系统不是唯一的生存方式。
“哥,不进去系统要怎么活?”
“啊?该怎么活怎么活。”
李暮里之前没想过不进入系统怎么活,李时珍作为x特区职员硬性规定不可完全进入系统生活,所以也从来没思考过进入系统怎么活。
这一问,两个人的盲点充分暴露。
“那在系统之外应该怎么过?”
“吃饭,上班,睡觉。”
“系统里不也是这么过?”
李时珍吐出的烟雾又把自己的脸朦胧遮住,“不一样。”
“现在的人类(地面上)总把自己的生活和心灵体验剔除得像一根笔直的树枝,不交叉不蔓延,变得又独又绝。
进入系统之后又变得泛滥,因为不用顾忌身体,人类频繁滥交,这不用我说,你应该见过。没有人的伴侣是固定超过一个月的,连那些地面上的夫妻进入系统也会分开,谁要是一个月身边都只有同一个人,要被笑话的。
系统里的每个人其实都很孤独,在繁华中迷失自我,它是一个巨大的安抚奶嘴,每当你情绪失控,就会有新鲜事物立刻喂饱你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