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再想想。”
“正好我还要去其他家”,李暮里起身告辞自信离开。
“等等,回来,我们聊聊合同吧。”
搞定!李暮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忍受10秒钟电击把合同签了,就等明天上线去排队了。
李暮里回去路上一只手捧着捧着自己另一只被电得毫无知觉的手臂,兴奋地差点蹦起来。
离杨玉环的别墅越近,李暮里不安的预感就越强烈。这一路的兴奋被没来由的忧惧冲淡。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预感,一束黑烟从别墅的方向直冲天际,李暮里在挣扎,是现在就跑,还是再一次靠近囚笼。
李暮里转过身疯跑了一阵,气喘吁吁,停在原地头脑一阵阵发热:现在跑了,以后呢,杨玉环他可以应对的,现在跑了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行,回去。
李暮里跑到别墅门口,女仆总一脸不可置信,“你在外面,那里面是?”
别墅像是油画里燃烧的教堂,火舌不时逼近舔舐试图靠近的人。
李暮里没有看见杨玉环,也没有看到林秋深。
“他们回去救你了!”女仆总狠狠在李暮里胸口捶一拳,憋在喉咙里的呜咽泄闸而出,“先生没看见你,立刻又冲回去了,怎么办啊?”
李暮里给了他一个可以暂时依靠的肩膀,轻轻拍拍她的背,“火小了,我去把他带出来。”
李暮里披上湿重的灭火毯往里冲,女仆总下令所有人不许拦着。
“火根本没小,进去不还是送死,为什么还让人进去?”
“救的出来他就还是夫人,救不出来他也不许活着,要给先生陪葬。”女仆总平静地看着李暮里消失的背影,人总要为点什么活在这世上,如果做不到,活着也没意义。
“咳咳咳咳咳”,猫着腰,湿重的灭火毯压在身上,李暮里像一只溺水的飞燕低低的飞着,周围大雾四起,大火如同潮汐,一次又一次扑上来,眼前的所有都不真切,影影绰绰都在崩塌掉落。
这俩龟儿子到底在哪?
“杨玉环!咳咳咳,林秋深,咳咳咳哕!”
“到底在哪啊,咳”有点呼吸不上来了,再找不到人就只能一起交代在这里了。
黏菌发茧
沙哑的声音不停呼唤着姓名,氧气越来越稀薄,眼前出现一个人背影,那背影像极了某人。
听说人在一些刺激的场面遇到某个人,会把当时那种澎湃的心跳默认为心动,如今声色落尽,也该认清那人就是来收自己的死神。
林秋深,怎么每次和你沾点边就会倒霉?
浓烟笼罩过来,那背影消散在雾里,李暮里重重倒地。
穿着防护服的黄子鹤鸣慢悠悠走出来,摘下过滤面具罩在李暮里脸上,“忍着点哦,我可是来救你的,虽然只是救一部分。”
衬衫纽扣崩掉滚进火焰里,手术刀在心口一寸寸割开,分不清是太热还是疼痛太灼心,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迷了眼睛,金发如同树根脉络疯狂延伸,像黏菌一样朝最有可能的生路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