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么看出来我在玩游戏的。”
“除了玩你那个游戏,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其他时候露出这种表情。”
“裴镜嫣,我什么表情你仔细说说?”裴京郁笑了一下,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裴镜嫣挑了挑眉:“懂的人自然会懂。”
……
窗外极速下坠的烟花在夜空中划出灿烂的拖尾,明明该是极美丽的景象,此刻却好似炼得滚沸的铁水当头浇下将谢昭君烧得千疮百孔。
手机那头传来的滋滋的信号声好像是要将他连着心伴着血肉骨髓置于铁板上寸寸灼蚀的预兆。
胸腔里涌动着向外飞舞的红色蝴蝶霎时间悉数变成刺人的尖刀,他听见自己心脏濒死前急切的呼救声,痛得失去了声音,丢弃了魂魄。
手指死死攥着纸条,手机险些从谢昭君脱力的手上掉落,头脑也因为这太过于巨大的信息量而昏沉。
玩游戏?
什么游戏?
明明每个字都听得懂,在脑海中拼凑组合起来却是那么的冰冷和陌生。
这个世界是一场巨大的游戏?
那自己……算什么?
他人玩乐时的消遣?可悲的戏子?自娱自乐的游戏npc?
好像世界都崩塌了,谢昭君在那瞬间很想笑,荒诞的,不可置信的笑。
他失了力气,肩膀于是重重靠在身后的墙上,窗框砸得他肩胛骨生疼,却无法顾及。
有些失神地望向地上那闪烁着的烟火的倒影,窗外烟火绚丽,他想动动手指去够到一点点幻影,却怎么也做不到。
和那时一样的无力感再次抹杀了他。
窗外灿烂的烟花还在炸响,方才手中的电话那头似乎也传来了同样的声音,这无疑佐证着对面传来的女声,仿若致命的丧钟。
谢昭君脑子里一下浮现出很多明明灭灭的画面,像是人将死之前的走马灯。
坠落在枕边的星星糖果,雨天为他而撑起的伞,还有各种各样凭空出现的东西,周末的“健身课程”、那张照片……
不,甚至就连裴京郁这个“人”的出现,都是极为诡异的事情。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这样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会发生。
但是,如果这自始至终就是个被别人创造出来的游戏世界呢?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那些被自己忽略的细节被回收组合,却因为一根意外又看似不可能的线被串联。
谢昭君在那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东西。
裴京郁不是“鬼”,不是虚无,是活生生的人,是现实世界的“玩家”。
裴京郁所谓的“沉睡”,不在的时间,也只是因为“玩家”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沉溺于游戏世界,而他的“上线时间”,又与他所说的“社畜”的身份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