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一道撕裂的痕迹,背后掀起一阵凉风,他几乎是下意识掐了个诀,却什么也没有击中。他叹了口气,回神时才发觉身上一片冷汗。他虽不敢确定,但那股气息的确来自北域。
若是北君有了新的行动,为何会挑苏镜安下手?是唯恐世人不知道他是曾经的魔头吗?萧辞烟再三确认身后没有情况,才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去。
覆海的记忆没有结束,这次萧辞烟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了外界。
倾池在不远处冲他眨了眨眼,解释道:“一个小法术,他不会发现的,你比我更了解对于异常情况的处理方法,若是有问题你便直接出手。”
萧辞烟颔首,跟在他身后。待他反应过来时,自己已随倾池进入了藏书室。
“你来了。”覆海坐在一堆书中,有些疲倦。
倾池脚步顿了顿,他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却转瞬即逝。他又快步上前拉起覆海:“不是要同我说说新法术吗?怎么在地上坐着?”
“无碍。”覆海摇摇头,“我正在找适合你本体的修习方法。”
“哎呀不急嘛,咱们今天去哪儿?玄冰阁那边又有一个地方开拓出来了。”倾池眨眼,找到了自己曾经的回答。
覆海没有就着倾池的手站起来,反而在地上翻找起来。
“覆海?”倾池又提高了音量,语气又在转瞬间软了下去,“陪我出去嘛出去嘛,又不急,你慢慢教我就行了嘛。”
“急的。”覆海面上平静,可手上翻阅古籍的慌乱暴露了他的惶恐,“小池你必须学会更多,”他又喃喃自语,“不,我会一直保护你,没人能伤害你。”
倾池皱了皱眉,下意识看一下萧辞烟,又立刻安抚他:“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呀?我又不会跑。”
萧辞烟见覆海双眸无神,一下子明白了不对。
“听倾池的吧。”萧辞烟开口,“你们平日不是最要好吗?”
覆海把倾池护在身后,厉声问道:“远宁,他现在不受你摆布了,他可以自己做主。”
回忆与原记忆产生了偏差。倾池暗想。
“我与他和好了,你别这样。”萧辞烟头疼。
倾池小声开口:“远宁只是来看看,没有恶意,而且你在这儿这么久,大家都很担心你。”
覆海的脸色缓和下来了,他转身虚抱了一下倾池。倾池有些不知所措,连连后退。
“你干什么?”倾池小声问他。
覆海愣神一阵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样的时间不多了。”
萧辞烟叹了口气:“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覆海摇了摇头:“算了,告诉你们也无用。倾池,我方才找到那本古籍了,一会儿就陪你修习。”
“嗯嗯。”倾池答应下来,却又不免担心,“真的没事吗?到底怎么了?”
倾池记得那时候覆海一直神色慌张,他问过许多次,可覆海就是不愿告诉他,他也渐渐遗忘了。如今有了机会,他打算将错就错,兴许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远宁,你看着点琉桉,我单独与倾池说说。”
萧辞烟看了眼倾池才走了出去。
“怎么了嘛?别不高兴了。”倾池讨好地笑着。
“琉桉想让你去寻主,但我不放心,让他拦着那人。”覆海苦笑。而且,这样也能再多与你相处更长一段时日。他心道。
倾池记得自己并未立刻前去:“我也不想去,认主以后就会被束缚了,远不如在玄冰阁自由。”
“但这次恐怕……”覆海摇头,“琉桉怕是不会同意,玄冰阁内的制度向来他说就要执行。”
“那把日子延后吧,我正好想去外边看看。”倾池不由自主地道。说罢,他就愣了。在他自己的记忆里完全没有自己主动要求去的倾向,看来覆海又理解错了他的意思。
覆海的睫毛颤了颤,沉默良久,他目光一滞,停在了倾池的笑颜上。他像是挣扎一番,终是阖了眼,轻道:“如此也好。”
倾池看他这样,心中一疼。
周围再一次暗下来了,熟悉的眩晕感再度袭来,倾池发现自己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了。
萧辞烟的声音适时响起:“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你那儿什么情况?我好像附在了石板上面。”
“咳……”倾池尝试开口,“我什么都看不清,也动不了,再等等。”
隔会儿,一阵脚步声响起,像是两个人在争斗。
琉桉的声音率先响起:“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你怪我有何用?”
覆海没有回答,只是越走越快。
“你现在去找他,他也不会回答你啊。如你所见,倾池已经将自己的灵识封闭了。”琉桉劝他。
“不去试着唤醒,怎么知道最后的结果呢?”覆海的声音伴着脚步声传了过去,“我心已决,不管用何种方法都会唤醒他,你不必再劝了。”
琉桉于是不再说话,挥手让覆海进去了。
门开了,室内一片寂静。
覆海轻轻走到倾池面前,摸了摸他的脸:“没有完全封闭,还好。”覆海庆幸地呢喃着,把倾池抱过来。
“以后再不许你做这等傻事了。你主人仙逝也就罢了,你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不知道我还在这儿等你吗?倾池啊,星星和月亮若不是独有,又怎会有人珍惜?唉,其实在我心里,天上的星星也不过如此,它们都配不上你。”
他叹了口气,像要偷吃糖的小孩一样张望着,终于在倾池的脸上落下一吻。
他又道:“我真是想你想疯了,这次你累了,先好好睡一觉,我去同他们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