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获得了什么准许似的,石蕴玉抱住谢知津后,谢知津比刚才还要用力,一点都不客气地撬开石蕴玉的唇齿,他嘴里还有淡淡的烟味,混着点薄荷牙膏的味道,盖章似的把这些味道全都强加给了石蕴玉。
急促的喘息声交缠在一起,在空旷狭小的空间放大了无数倍,强烈地撞击着石蕴玉的耳朵,他闻见谢知津身上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忽然很想哭。
眼泪顺着流下来,落到了谢知津的唇角,谢知津感受到唇边有点烫的液体,终于停了下来,稍稍往后退了一点,鼻尖抵着石蕴玉的额头,石蕴玉放下踮起的脚,仰着的头慢慢低下去,手还勾着谢知津的肩膀,微微张着嘴呼吸,一时有些缺氧。
过了很久,谢知津紧紧箍住他的手臂终于松开了,他看见了石蕴玉发亮的双眼,里面噙着眼泪,正从脸颊上流下去,他抬手把石蕴玉脸上的眼泪擦掉,石蕴玉动了一下,抬头看着他。
谢知津也看着他,然后声音沙哑,忍着哽咽开口了:“小玉,我们…”
“谢知津。”石蕴玉骤然打断了他,仿佛猜到他要说什么,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有些止不住的架势,但石蕴玉没有管他的眼泪,也没有管谢知津一瞬间暗淡下去的眼光,他放下手,把手机还给了他,说:“再等等,可以吗?”
谢知津慢慢放开了手,几乎是没有犹豫地就回答了他:“可以,等多久都可以。”
两人又沉默地对视了一会儿,石蕴玉先躲开了他的目光,说:“我想出去,太黑了。”
谢知津拉开门,让石蕴玉出去。电梯还停在一楼,很快就到了,石蕴玉走进去,按着开门键看向外面没动的谢知津。
“你回去吧,我,”谢知津顿了一下,“我想出去透透气。”
石蕴玉没说话,松开了手,电梯门在两人对视在一起的目光中缓缓合上,谢知津瞬间泄了气,转身靠着墙,过了好久才能迈动步子。
车开出地下车库后谢知津才发现外面雾已经这么大了,他没再往外开,把车停随便在了楼下,从前面隔间里拿出烟,抽出一根点燃了咬在齿间。
这个点小区里的路灯都灭了,只剩一两盏绿化带下面的应急灯,谢知津没开车灯,整个人没进黑暗里,只剩指间烟头的一点火星亮着,像他心里今晚被石蕴玉勾起的一点火,差一点就把他整个人都点燃了。
后半夜,最后一根烟的火星也灭了,烟烬落下,连带着谢知津整个人好像都变成了灰烬一样黯然的颜色。
早上石蕴玉顶着两个黑眼圈站在镜子前,用力洗了两次脸,脸色还是差,他明明没喝酒,但是有一种宿醉的混沌感,压得他头疼,喘不过气。
最近一段时间谢知津实在有点太听他的话,以至于他都忘了谢知津以前脾气有多急。
想到昨晚的事,石蕴玉又忍不住想,急是急了点,但也是真听话,就是不知道今天听不听,还会不会陪他去买东西。
洗漱完,石蕴玉拿起手机看见有个未接电话,是夏和风打来的,大概是刚看到昨晚给他发的消息,石蕴玉坐在床上,给他回了过去。
夏和风的语气照常温和,一点没有下班时间被打扰的不耐烦,和石蕴玉寒暄了几句便切入正题问他:“你昨晚跟我说最近一直头疼是吗?”
“对,本来我以为是风吹的,但是这几天发现我情绪波动很大的时候疼得更厉害,所以想问问你。”
那边夏和风轻轻叹了口气,“蕴玉,其实你不该停药的。”
“你总是不肯吃药,其实本身就是一种病症,心理疾病都是多种并发的,现在明显你的焦虑症已经出现躯体化症状,你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最近一直在想要不要重新和他在一起,”石蕴玉说得含糊不清,但他知道夏和风明白他指的是谁,“现在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放松,很多以前说不出的事我都能告诉他了,可是这件事他一直不知道。”
“你害怕他知道了会和你分开,还是害怕他知道后会过度保护你?”
“都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夏和风说:“我过两天要去你那边出差,我们见一面,我会把药带过去,要不要随你,好吗?”
石蕴玉嗯了一声,没有心情精力问他来做什么,也没有跟他客气,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石蕴玉去客厅沙发上躺下了,这里暖气最足,还没看到阳台玻璃外面的天空,今天天气很好,他待着心情会好一点,但没躺太久,他刚觉得有点困,门铃响了。
石蕴玉几乎是瞬间就站了起来,甚至动作太快扯得背有点疼,他缓了一下,迟疑地走到门口,不敢看猫眼,直接就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换了身衣服,脸色有点苍白的谢知津,刘海都还是湿的,看起来刚把自己打理过,那双有点疲倦的眼睛看见他开门后微微亮了一下,随后目光落在石蕴玉光着的脚上。
谢知津从口袋里伸出手,走了进来然后蹲下拿出一双拖鞋放到石蕴玉脚边,石蕴玉没动,愣愣地低头看着他,谢知津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有些呆呆的,便伸手握住他的脚踝,给他穿上鞋。
“有地暖也不能光脚,会着凉。”谢知津站起来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等我…换好衣服。”石蕴玉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有点慌乱。
谢知津反手关上门,安慰他:“你别着急,吃饭了吗?”
一看石蕴玉这样就知道他没吃,谢知津换了双鞋,脱下大衣往厨房去了,“你去换衣服吧,我做点早饭,我也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