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他又问了一遍。
梁听玉沉默着揉他的脑袋,时而因为剧痛而颤抖着屏住呼吸,然后被呛得咳嗽不止。
“你还小呢。”男人的嗓音像风从划破了的雨伞中穿过,带着血腥味,“何况我并不是为了度过易感期才想要和你在一起。”
话音刚落,虞夏总算是松了口气。
司机很快把门打开,扶着梁听玉离开了宴会大楼。虞夏远远地跟在后面,心绪复杂地望着那个踉跄的背影。
“要叫辆车送你回家吗?”梁听玉形容疲惫,像片将碎的月光。虞夏摇摇头,钻进了车里,老老实实地坐着。
归途中,他三番五次地偷看梁听玉。对方闭着眼养神,口袋里隐约露出抑制剂胶囊的一角。
光滑又刺眼的反光,像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刀。等待一个不需要多合适的时机,然后轻而易举地要了这个男人的命。
虞夏把两条腿缩到座椅上抱着,沉闷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侧脸看向窗外,荒芜的公路边是一望无际的橡树林。
霏霏细雨飘落如毛,男孩眨眨眼,突然叫停了车。
梁听玉睁开眼,只见虞夏径自推开车门,迎着月光走向那片硕大如野兽的树林。他按住太阳穴,把能量补剂推进嘴里,跟着下了车。
捱过一轮之后,易感期的信息素波动已经被胶囊压了下去。连绵雨丝吹拂在面上,似乎把一夜的疲惫都洗去了。
虞夏站在一课巨大的橡木底下等他,“梁听玉。”
“对不起。”男孩两手背在身后,脚尖踢着一颗青涩的橡果。
“不是什么大事,”梁听玉说,“这种情况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就是今晚让你扫兴了。过了这段时间我带你去旅游吧,玩得尽兴些。”
男孩点点头,又用明亮的眼睛望向他。
“怎么了,想和我说悄悄话?”梁听玉借着雨水将散乱的发重新捋开,低下头作出倾听的姿势。
“我就是想起来,今晚好像没见你进过舞池。”虞夏用脚尖把橡果踩扁了。
雨水飘落在眼睫上挂住,像透明的水晶。梁听玉吻他的眼睛,刚想说这都是正常情况,虞夏却后退了几步。
一个标准的俯身邀请。
“所以,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可以和我跳一支舞吗?”
爱心午餐
潮湿的月夜里,雨丝如弦月钩上刨下的碎屑,飘零着挂住橡树波纹形的叶片。
银蓝的光裹住树叶,从孔隙里照落到地上,又移到翻飞的衣摆上。苔藓柔滑的香气沾染上橡树林中起舞的两人,窸窸窣窣的踩踏落叶的声音在林中跳跃。
一只猫头鹰闻声飞向天际,将叶片上的雨珠撞落。细小的水滴溅到虞夏的手背上,于是这一支迟来的舞以落在他手背上的、一枚温热的吻结束。
“我爱你。”梁听玉捏着他的手指,声音低沉疲惫,像矿石被打磨过后露出的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