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夕落后她几步,不知道她摔得怎样,不敢轻易碰她,蹲下来问:
“摔哪了?”
时渠呲牙咧嘴,疼痛和尴尬让她的声音和表情一样扭曲:
“膝盖和手……”
何夕将手搭上她的胳膊,在用力之前问了一句话:
“现在能牵你了吗?”
时渠的手掌擦在地面上,用手指在鹅卵石上扣了扣。
嗯,磨砂的,脏的很。
于是她很理直气壮地拒绝了:
“……我手脏。”
何夕简直要被她气笑了:
“那我不碰你的手。”
说着,一手按在她肩膀上,一手放在盆骨下,微微用力,把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这个姿势有点太暧昧了。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说话。
何夕也意识到什么,轻轻把她放了下来,只留手停在她肩上:
“对不起,我……”
时渠慌忙打断:
“姐姐你刚才力气真大,我都不知道人趴着还能被这样提溜起来,我们快去医务室吧。”
小镇上的卫生所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她们直接回了酒店。
小别墅里,姐姐们在喝第二轮酒,电视机里放着舞曲,客厅乱哄哄的。
何夕扶着一瘸一拐的时渠进来,闻到空气里酒味、烟味和食物味混杂的味道,她皱了皱眉,心里涌出一股烦躁。
岁婉最先发现她们,一步也不挪,跪在沙发上指着何夕道:
“你刚刚跑走干什么,那个中医老师真的很厉害的,你让她给你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何夕没打算理这个醉鬼,径直扶着时渠往二楼走。
时渠有种不祥的预感:
“姐姐你把我随便放在一个凳子上就可以的。”
何夕作势要抽手:
“好啊,你直接站在这里,等药箱自己过来找你好了。”
她就说,喝过酒的何夕姐姐惹不得。
时渠赶紧认怂:
“不不不,姐姐把我带去哪都可以……”
何夕又很温柔地问:
“去我房间,可以吗?”
就仿佛刚才冷漠无情要把她丢在这的不是她。
时渠配合点头:
“可以可以。”
-
201是个小套房,进门是个小会客厅,屏风隔断,后面才是卧室。
何夕把时渠带到沙发前让她坐下,先拿茶几上的湿巾处理一下伤口,自己去拿药箱。
等她提着箱子回来,发现这人站在茶几前发呆,她压下从楼下开始心底就一直翻涌着的烦躁,有些生硬地问:
“又怎么了?”
时渠扯了扯自己的裙摆,又张开手掌:
“我的衣服脏了,而且我的手上也是血,有点不方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