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依言照做。
弘娘渐渐睁大了眼:“你……你……”
陈锡笑:“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过了,没有把握没有证据是不会找到你的。”t临场诳道,“你怕是忘了,相国那些时候在干什么。单单是三月廿十,t与平王正在宫里议事呢,怎么就能分·身去两沁欢虐害姑娘了?”
“我本来看你在府上也是勤勤恳恳,愿意给你这个担白从宽的机会。”陈锡转而厉声,“结果,你却是个不懂事的,非要拿脑袋撞那铡刀!那敢情好,这便去报官听审吧!”
弘娘到底是没历过这种场面,一时恐惧填满了心头,来不及多想便扑拽住陈锡的衣摆,哭道:“不要啊小爷!我……我实在没想到相国大人有这么大的神通,不然,不然就是再……我也不敢这么做的呀!”
“你说说,这事儿谁是主谋?”
弘娘惶惶惑惑:“是……是,是……御史大人。”
与陈锡猜想不错,吟稣特别的强调果然有t的道理,这时吟稣又插了句:
“御史大夫可是熟人。”
陈锡稍稍疑惑,t从石方建国后,就不曾牵扯过政事,对朝中官员知之甚少:“那你可保留有与对方联系的证据?”
弘娘这时对自己供出主使的行为又有些后悔,但事已至此,t也知道无法挽回了,道:“没,没有。真的没有!我不骗您!那位大人很小心——”
“小爷——不好了小爷——”
可是不待t将话说完,管家慌慌张张地从外间大嚷着进来:“宫里来人了!t们……t们要提了弘娘去……”t话到嘴边紧急拐了个弯,“小……小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管家是个六十多岁、瘦肌肌的老头,t的须发全白了,血脉像管道一样裸露在外,一根一根,恰可拨动。
弘娘闻言大骇,紧紧抱腿不住哭泣:“小爷……小爷,弘娘知道的都告诉您了!帮帮我!帮帮我小爷……”
“你早不知会如此?”陈锡心想自己还是发现得太晚,叫对方得了先去;t想了一想,记起自己从前得的那一堆赏里,还有个宫牌,令旁人先取来。
那队兵士在这三言两语中便赶到了。领头人长得硬朗英俊,剑眉星目,脸部线条刚毅;t抿着嘴,只手按刀鞘,走来时身姿挺拔,落步又重又稳。
陈锡一见t这模样,便觉得有些难办,先试探性地道:“大人匆促前来,只是为了抓捕这小小仆役?”
领头人不理,目光转向地上的弘娘,语气板正冷漠:“你就是弘娘?”
弘娘哆哆嗦嗦不敢答。
领头人这才转向陈锡:“王上口谕,令我等速拘了相国府的弘娘来;你是相国的兄弟?能作保吗?t是否是弘娘本人?”
陈锡只得点头:“是。”
领头人朝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兵士随即扣上弘娘,将人带起。弘娘还在哭,但不敢挣扎。领头人这便欲随t们而去——
“等等!大人!”陈锡急急叫住t,“我能随着你们一起去吗?”
领头人回首,满面厌烦:“王上只传了t一人。”
“那您能告诉我,您是何人,所居何职吗?”
领头人默了默,举步走了。
陈锡无奈,只能带着宫牌自己打入宫申请。可能因着t哥那事,那边回复得很快,陈锡只等了一会儿便进去了。
在路上时,吟稣说起t所知的事,因为时间不多,t的语速很急:
“对方有备而来,你诈弘娘时说的‘破绽’根本没有。”
陈锡看了看面前带路的太监,小声道:“那,别的呢?”
吟稣想了想,道:“两沁欢的人都被安排好了,短时间那边是找不到突破口的;我觉得,这个弘娘还可能被忽悠些。”
“我哥那几天t到底在干嘛呀……”陈锡语气中满是哀怨。
“你还不知道吗?”吟稣道,“要t处理的事物太多,t几乎天天待在书房啊。”
陈锡眼前一亮:“对诶,我一直是盯t吃饭睡觉的角色嘛,能作证吧?”
吟稣摇头:“不行,你的身份作这种证可信度不大。”
这时,带路的太监对殿前的侍卫说了些什么,回身朝陈锡一礼:“公子,到了。”
陈锡点头,又直到里头宣传,才拾级进入。
看清里面诸人,陈锡才明白吟稣所说“御史大夫是熟人”为何意。这位大人t确实曾见过,便是红袖军左右征战时与t哥同为谋士、又经常辩异的闻不弃。
当头跪在墀下的,是一对平民夫妇。陈锡猜测t们的身份便是之前那三位姑娘的家人之一。
石方坐在上头的太师椅上,神色不明;芮九娘站在墀下左首,侧身抱臂,没什么表情,只是皱着眉,不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出事情的发展;而闻不弃——t就站在与芮九娘相对的位置,双袖端放腰前,面朝石方微微低背,显得大方又敬重。
弘娘已经哭花了粉黛,黑黑红红、白白灰灰看起来犹为可怖;t的发髻歪垂一旁,乱发支出,显得球球笼笼,脸颊还有三道斜斜的血痕。
而t哥——陈月恒敛眸站在三人前面,t在中间的位置,一套青绿常服无修无饰,背影如松如竹。陈锡见礼时悄悄看了看t,见t神色依旧淡然便又不那么紧张慌乱了。
而那位将弘娘带来的兵官,此时却不在殿上。
陈月恒发现陈锡的目光,朝t瞥了眼。陈锡连忙正眼,摒弃杂念,心无旁骛地与石方说话:
“……是的,王上。此事我也算是无心入局……”t将与妇人相遇,又给那名叫“辉儿”的受害姑娘包扎上药的经过说了;又讲过与那妇人的对话,从对话中得知了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