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锡笑得勉强:“呃……行吧……”t心里不停地盘旋着:这是我的锅吗?是我的锅……吧?
言情小说里,最常出现的人设,不是邪魅狂狷、冷漠霸道、位高权重的男主,虽然也常常就是了——原作也不例外。但纵观诸多爱情小说、电视剧,最少不了的、也最一成不变的,就是男二。那个哪哪都好,就是与女主没有感情线、孤苦守望的男二。
而在这本书里,那个悲情的角色,就是陈锡眼前的柳写忧。
但……陈锡打量着柳写忧这能进主线剧情的脸,想道,我不是很喜欢这人。
实际上,说不喜欢陈锡都是委婉了。t在听书时,对这个男二的评价是——写崩了的工具人。
因为柳写忧不是主角,t的形象、权力、地位都是不能超过男主的;但有一点,因为关乎女主的利益,t不能比男主低,至少不能明显比男主低——那便是对女主的爱意。
而作者为了突出这点写了什么呢?让柳写忧篡了木国的王位,然后——将它拱手相让。是的,木国没有反抗,便就这样被鹿国吞并了。
这个例子可以说明什么呢?说明原作里的柳写忧t整个角色行为都是依附于女主的,t没有自己独立的剧情,有关t的一切都围绕着女主。
这样就使得柳写忧在原作剧情里有点烦(陈锡毕竟是坚定的官配党),再加上,t深情的方式实在不讨喜——特别是,陈锡穿书后,面对的是真实的世界。t一代入想想,就起鸡皮疙瘩。
陈锡思及此,不禁耸了耸肩。柳写忧这时突然道:“我们打一架吧!”
陈锡回过神:“?”
“或者……你揍我一顿也可以。”
陈锡彻底摸不着头脑了:“啥?”
柳写忧垂下头:“相国大人说,你率性果敢,重情义,武艺精湛,是个值得结交的人物;而且经过那天,我也觉得,”冷颜冷脸中,目光十分专注认真,“你是个角色!”
“我不想因为之前的冒犯失掉与你结交的机会,所以……”柳写忧上前一步,“你揍我吧!然后我们两不相欠,重新开始。”
陈锡吸收完t话里的信息,第一反应是:“欸?!我哥真这么说?”
柳写忧道:“是。我那天气晕了头,对相国大人多有冒犯;今日终于寻得空闲拜见大人,向t请罪。交谈中,我问起你时,大人便这么回的。”
陈锡不禁笑了笑,然后道:“那时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没有怪你。”
“那为什么……”柳写忧深深皱眉。
“揍就不揍了,但架还是可以打一场的。”陈锡捏拳轻捶对方的肩膀,转身摆手,“改天比武场见!”
但t们终还是没比成武——两天后,石磬晚突然过了气。
t死得比陈月恒预计的还要早些,石方和芮九娘都没见着t最后一面。
灵堂里,气氛格外悲重。
陈锡走向隔壁耳房——t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此时晨晞微露,天光像拼图般渐渐在大地合拢。旁边哭声已经歇了,家丁几个脚步匆匆地走过,不一会儿外间响起了炮声。
“你在看什么呢?快睡啊。”吟稣担心地看着t,轻轻催促。
陈锡回头,道:“你来我梦里吧,我有事与你说。”
见吟稣答应下来,陈锡这才放心睡去。
“长话短说。”吟稣道,“这几天事多,你要睡好些。”
陈锡道:“嗯,耽搁不了多久的——我就是想问,那石头……你打算怎么办?”
“……就按t们的想法,随人葬了吧。”
陈锡默了默,道:“生灵神真的不能出现了么?”
吟稣道:“这,我无法预测。”
“唉。”陈锡无意识长叹。因为对方法则的关系,陈锡对生灵神总是格外上心。t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就像是,t也尝到了对方的情绪,和一点点、万分之一疼痛的感受。
吟稣之后便离开了。陈锡这觉因为生理上的极度困倦,倒是睡得很好。
醒来,陈锡推被坐起,当即发现不对——外间静谧如斯,不说人声,就是鸟雀啁啾都没有。静得呼吸可闻,连衣物摩擦声都放大了。
还有,陈锡一觉醒来,竟不见了吟稣。对方惯常都是守在t身边的,陈锡全神贯注地戒备,小心踱步到门前,猛地推开——
那是怎样一副景象呢?令陈锡如冰凝电击,久久像木偶一般呆滞。
院子还是往常的那个院子,纸钱大片大片地落在地上,风一吹,激起白花花一串;引婚幡轻飘飘的,有风也动,无风也晃;就连院前的湖水,都能漪漪泛动。水面凹陷无数圆窝,阳光凝聚在它们身上,是一装鳞甲;它们随着风游走,光片像是会呼吸一样——只有人,t们被静止了。
有些眼睛未闭,表情和动作都是静止前的模样,或直立交谈,或前驱行走;或扎堆群拥,或独身凝塑。这其中最奇妙的,还是一个捧苹果的婢女;t与另一人撞了满怀,苹果撒落,就静止在半空中。
陈锡看向天空,看向角落:鸟群也一动不动,就连……树木的枝丫都凝结僵化了,风过不摇。
就像是……陈锡脑中浮现道,大陆上的所有生灵都困在了一息之间。t不由得疑惑:那我呢?我为什么没有被静止?
陈锡有种预感使t推开了灵堂的挡帘——竹帘现在像石板一样僵硬,堂中景象正印证了t的想法:首先入目的,是棺木上方那如水的绿光。t走近后才发现,吟稣正站在那魔幻的绿色旁边。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