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幽采还是很大方地将自己的肚子露出来,给裴曜盖自己都不知道长在哪里的肚脐眼。
裴曜对着一株油菜花琢磨了半天,其实有点弄不清楚哪里是肚脐眼,最后选择将黑色的眼罩盖在幽采肚子上有疤的地方。
卧室的灯暗了下来,夜风浮动窗帘,透进几缕朦胧的月光,整个裴宅一片静谧,只有繁茂枝叶相互碰撞发出的沙沙响声。
那一晚幽采睡得很香,做了一个很长很好的梦。
梦里他回到了小时候,在刚抽出几片嫩芽的时候看到小时候的裴曜同他说话,说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的桑蚕被鸟雀叼走了,他把桑蚕吃过的桑叶埋在幽采边上,希望桑蚕投胎转世后能变成一株桑树,同幽采作伴。
小时候的裴曜同他说了好多好多话,每次聊天结束的时候,小裴曜总会坐在山野的地上,同他说:“明天我还来看你,跟你说我学校里的故事。”
小裴曜每次来都会带一些用纸巾包住的水果籽,有时是苹果籽,有时是梨子籽,是他平日里吃完水果后偷偷将水果籽吐在纸巾上,然后用纸巾保存起来放进口袋。
小裴曜将这些苹果籽、梨子籽带来给幽采后,总会在地上挖上几个坑将那些种子埋在土里,说那些苹果树梨子树会长得很高很壮,长在小小一株的幽采旁边保护幽采,给幽采遮风挡雨。
一年级的小裴曜将那些苹果籽和梨子籽称为苹果神和梨子神,每次种完都会很虔诚地跪在地上磕几个头请求苹果神和梨子神保佑和守护他的好朋友油菜花。
那个梦实在是好,幽采睡得心满意足,在梦里拥有了他比抓蝴蝶更有意思的事情——等待小裴曜每天放学后跑过来找他说话。
第二天清晨,裴曜起床的时候,瞧见了睡在枕边的小小一株油菜花不知道什么时候窝到了他的怀里,几根藤蔓四仰八叉地跟树袋熊一样抱着他。
幽采不知道梦见了什么,显然是睡得很香,裴曜拨了两下他脑袋上一簇簇的小黄花,幽采都没什么反应。
他玩一阵子幽采脑袋上的小黄花,玩得心满意足,又低头偷偷亲了亲其中的一片花瓣,有些心痒痒地想不知道幽采用来授粉的小黄花跟现在这簇小黄花有什么不一样。
清晨七点半。
裴曜依旧是带着一盆盆栽跟裴家人一起吃饭,相较于昨晚,裴家人已经很淡定,目不斜视地吃着早餐。
裴曜很欣慰,觉得自己的老婆有了融入裴家的感觉,于是在临走前,对裴汀建议如果想让那盆兰花开花,就给它打造一个大型的围栏,并且对兰花保证开花后绝对不会拿着手机拍照,只会站在远处静静观赏。
裴汀说他胡说八道,他花了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找大师算的卦都没这样说。
裴曜抱着小花盆,淡定道:“你爱信不信。”
裴汀将信将疑,望着裴曜怀里大冬天还开得开得格外茂盛的油菜花,有几分动摇。
裴曜没管裴汀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只带着幽采回了自己的私人住宅,等着今天驱车赶回来的黄胜看看幽采到底是什么情况。
变不回人形暂且能说是因为灵力耗尽,但幽采多出的几根藤蔓,裴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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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样?”
“来,走两步给叔瞧瞧。”
裴曜家里客厅,风尘仆仆赶回来的黄胜对着客厅桌上的油菜花一脸震惊,指挥着油菜花在客厅走两步。
小花盆里的油菜花爬出来,发达的根系撑起整朵花,迟疑在茶几上走了两步。
黄胜:“再多走两步,大大方方的。”
幽采老老实实地在茶几上走了一圈,张牙舞爪的藤蔓铺在茶几上,宛如一张翠绿的大毯子。
黄胜眉头皱得紧紧的,探究地望着茶几上蹦跶的油菜花。
裴曜站在一旁,捧着杯水,看着黄胜的神色不太对劲,迟疑道:“叔,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他能跑能跳能吃能喝的,昨天还晒了两小时的太阳,睡了十几个小时,很上去很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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