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龙飞:“猴子,猴子。”
龙飞转过头,朝他笑了笑:“哦,你还没走啊。找我有什么事吗?”那两个朋友也停下来,静静地看着他。
安靖本来想怪他为什么不听自己说话,但又觉得没意思。
他摇摇头:“没事,拜拜。”
只是心情有点差。
他感觉到自己失去了一个朋友。而且他内心在花心力去争取回来和干脆也就这么算了的两个选择之间,游移不到一秒就瞬间选了后者。
于是回到队伍里后,脸上表情明显不开心的样子,曹之阳问:“怎么了?”
安靖从梁振手里接过了便当,默了一会,才长叹了一口气,回答他说:“碰到我一年级的时候玩得很好的朋友,我刚刚跟他说话,他不大搭理我,就跟自己的新朋友说话。当时我们还天天一起放学回家的。”
曹之阳无语:“正常!都已经不在一个班里了,而且那都是一年级的事了。大家肯定都跟自己同班的新朋友玩啊。你现在不也跟着君见微天天在一起,又没去找他玩。”
“但是我跟他说话,他理都不爱理我。唉。我也不是生气。就是有点难过而已。”
“都是这样的,”梁振一副过来人看透了的的样子说道,“分班以后就会有新朋友,跟老朋友渐渐就不玩了。也没有必要去继续维持关系了。”
随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就算在一个班也不一定,比如我和马明伟,二年级同班,以前就算每次吵架都会和好,结果后来连吵架也没吵,现在就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以前好了,他喜欢跟着汪健一起玩,我喜欢跟着孟长攀一起玩。”
安靖和其他几人都长叹了一口气。
“友谊天长地久就是句谎言啊,”汤毅感叹道。
“人都是会长大的嘛。大家迟早要分开的。”
安靖被这些听起来似乎颇有些哲学味道的话说得心情越发差了。
如果是君见微和他疏远的话,他肯定会努力再缠上去的。君见微心软,绝对不会不理他。
但是大人都常说,人会长大,一切都会变。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这句老古话好像也没有哪里说不对。
他突然对将来两个人长大以后,可能会产生的变故,各种未知,感到害怕焦虑和排斥。
要是能一直不长大就好了。
打了饭以后,安靖端着两个便当盒去农庄二楼房间找君见微。
房间里相对来说比较简陋,家具都很老,和安靖家乡下爷爷家的卧室差不多,墙上贴了张《还珠格格》的海报,挂着份撕了大半的老黄历。
君见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枕着带有波浪花边的枕头,身上盖着印有大牡丹的红被子。
安靖把饭盒放在桌上,凑近了轻声喊他:“君见微,君见微。”
君见微睁开了眼,看向安靖:“你吃过饭了?”声音依旧是沙哑的。
“还没有,我帮你打了饭,”安靖心疼得慌,他把桌上君见微的饭盒打开,端到了他床前坐下,拿勺子舀了一勺,然后问道,“要我喂你吗?”一副君见微点头,他就准备喂的样子。
君见微被逗笑了,轻轻推了一下他的手:“放桌上吧。我不是说了不用打我的饭,我自己带了水果和八宝粥吗?”
“那些都是冷的,你得吃点热的呀,我还给你打了汤,在我装水的杯子里。”
安靖要扶君见微坐起来,被君见微推开:“别靠这么近,会传染的。”
安靖只好转头帮他拿来穿在外面的长裤和外套,接着又拿着鞋子要帮他穿鞋。
君见微一脚蹬开他,好气又好笑:“我又不是患了绝症,我发烧而已。”
待他起来以后,又问了句,“大家都在楼下吃饭吗?还有空座位吗?”
得到肯定回答后,便坚持拉着安靖带上便当下楼吃。毕竟在房间里吃饭会在房间里留下味道。
饭后,大家一起被老师组织在草地上跟另一个班的队伍比赛十人九足。
一片尚算平滑的草地坡上,天上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风也很大,吹来很凉爽。
君见微搬了把椅子,带着口罩围着围巾,坐在农庄院子前晒太阳。安靖也去搬来把椅子坐在他旁边,拿了他的手摸了摸温度。
君见微说:“你去一起玩啊。”
“不去,我陪着你。免得你一个人坐在这里怪寂寞的。”
君见微笑了下。大概又是觉得安靖小题大做,把他看成脆弱的小baby。
但是无论如何,看见君见微的笑,安靖觉得心里很开心,他晃了晃两只脚丫子。
下午,停留的几个班分批下山。
虽然说下山的确比上山快,但是大家从上午就一直在爬山,下山时双腿已经酸痛到不行了,以至于终于看到山下大巴时,大家都不由哀嚎:“啊!终于不用走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爬山了……”
清点完人员后,一个个迫不及待地爬上了车。
君见微似乎状态还可以,下半程的路非让把登山包要了回来自己背。
这会上车之后,他服用了发烧药,然后一个人在空着的大巴后排座枕着半瘪的登山包躺下了,结果发现阳光照脸,刚要起来,见安靖走过来,指了指那扇窗:“帮我把窗帘拉一下。”
安靖帮他拉好了,然后坐在了靠窗的这个座位上,直接把所有光都挡了。
君见微闭上了眼。
这时郑老师拿着车上准备的毯子走过来,给君见微盖上,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吧?中午有再量体温吗?”
“嗯,量过了,37度8,稍微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