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镜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侧脸,让她看着他,认真道:“我会改,我都会改,从前是我混蛋,但是曦曦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他顿了顿:“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个合格的未婚夫,以后也会是个合格的丈夫。”
贺朝露沉思片刻,他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在她以为他伤重的那一刻,她才意识到她有多爱他,她不能失去他,她希望他平安健康顺遂,就像当时她对佛祖许愿的誓言一样。
可爱与婚姻不一样,她不能这么自私,他也是。
她可以奋不顾身不顾一切去爱一个人,却不能稀里糊涂地走进婚姻。
阶级与门第从古至今就像是大山,横亘在两人中间,如果她是个坏女人,或许能够心安理得地经历婚姻,再和平撤退。
但她自尊自爱,再怎么爱他,也不能被爱冲昏了头脑,肆意妄为。
她的贫瘠与自卑让她不敢动心,他的强势与霸道让她害怕去爱,但她既喜欢他,便愿意给彼此一个机会,给彼此成长的机会。
她抬眸凝望他,缓缓点头。
蒋明镜终于开心的笑了,如获至宝地把她揽在怀里:“谢谢你,曦曦,真的。”
他用指尖拭去她的眼泪:“那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看她哭的抽噎,心里便是揪着疼,不知怎么的,他越来越怕她哭了。
他又俯身轻吻她的泪痕,在她耳畔沉声说:“从今往后,我会护着你的。”
贺朝露靠进他怀里,止住了哭泣,“我才不要成为你的负担,以后,我会越来越保护好自己的。”
她没接着说,可心里却想如果有可能,所谓平等,她必然要赶上他的脚步,与他并肩,就像外公从小教导她用佛雕养活自己,便可以不依靠任何人一样,她只有努力些再努力些。
可是她知道蒋明镜如今是不会懂得,他宁可给她砸一千万,让她做他的金丝雀,他习惯了让人臣服于他,受他庇护,又怎么会懂得自由的重要。
她转头转移话题,看了眼电视,问:“你怎么会看天线宝宝的?”
蒋明镜淡笑着说:“我看你总是放这个动画片,就想看看你在看什么。”
贺朝露在他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空调温度开的很低,他细心在她身上盖了毛毯。
“是我小时候看的动画片,你没看过天线宝宝吗?”
蒋明镜摇摇头:“没怎么看过电视和电影,几乎所有娱乐活动都是被禁止的,除了学习就是运动。”
贺朝露一笑:“那你的童年也太无聊了吧。”
蒋明镜笑了笑:“是啊,就连这电视都是母亲生病时无聊买的。”他低头看着她的侧脸问:“那曦曦,小时候喜欢做什么?”
她垂眸,想了想又说:“现在想来,我除了看看动画片,就是雕刻佛雕,剩下时间最多帮妈妈晒晒中药,也很无聊的。”
他低头问:“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车祸,当场就死了。”
她语气平静。
“抱歉。”蒋明镜没想到她答得如此干脆坦然,与她去了一次周县,她也没说起很多她的过去,他有些好奇,从她口中得知的从前远比调查档案里冰冷的文字描述更加残酷,他有些心疼她。
“至少她走的不痛苦。”她接了一句。
贺朝露又换台看了一会儿电影,两人就这样相依相偎着,赵姨投喂了零食和水果,两人都吃饱了连晚饭都不想吃,等她在抬起头时现蒋明镜竟然睡着了,电影落幕直到音乐停止,都没有醒来。
她听到他微微的鼾声,想来这些天是累坏了,一边住院一边还要处理工作,睡的很沉。
她想要起身却被他死死圈住,多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最终也是累了,拉了拉毯子盖在他身上,竟不知不觉在他怀中也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才现自己双手正圈着他的腰,头埋在他怀里,她天生怕冷,睡梦中自觉往热源靠拢,不觉脸上一热。
她赶紧起身离开他的怀抱,她的动作把他吵醒了,她去拿桌上的手机,一看早上七点了,两人竟然在这沙上睡了一晚,起来浑身酸痛。
蒋明镜把她拉回沙,圈在怀里亲了又亲。
“蒋明镜,早上了。”她推开他。
他带着早晨独有的浓重的鼻音说:“我知道,早安,曦曦。”
“早安。”接着,两人相视一笑。
病患虽然出院了,仍然需要调养,蒋明镜这几天都在家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