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慎之看蒋明镜这个态度,想来是糊弄不过去了。
纪妙妙却十分委屈,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打自己,也没人敢这么说自己,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心心念念已久的蒋哥哥。
可纪慎之不能任由妙妙这么胡闹下去,低头上手握着妙妙两肩问:“妙妙,告诉哥哥,究竟生了什么事儿?若是你说错了话,也没关系,和贺小姐道个歉就是了。如果她真打了你,哥哥替你做主,但是你不能撒谎,知道吗?”
纪妙妙看哥哥也不站在她这一边了,顿时悲愤交加,看着倾慕之人不爱自己,还向着另一个女人,她无能冲着哥哥狂怒:“我没说错,她本来就是野种!既然敢来这里,还不敢听别人说嘛?”
纪慎之简直要被妹妹气死,怒吼道:“纪妙妙!谁教你说这种话的!”怎么会这么蠢的妹妹,真是被惯坏了。
贺朝露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小公主,又看了眼周围的人,看着她一个个愤恨、鄙视、探究、好奇的眼神,这下她才真真正正地待不下去。
“我……我先走了。”她结巴道。
蒋明镜还想拽着她,却被她一把甩开,转身就冲出了包厢。
蒋明镜对着淮左使了个眼神,淮左立马跟了上去。
他则留在原地,来回踱步了两次,接着提声对着众人说:“她是我带来的,如果你们有意见,可以现在当着我的面都说完,若是之后你们还有人当着我的面或者背地里说那两个字,以后也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他说这话时语气温和,可在场的人听着却犹如六月天进了冰窖,冻得直哆嗦。
不出现在蒋明镜面前不过是客气的说法,这句话的影响力不亚于今后不要在江市混了。
他抬脚就要走,冷冷地看了眼纪妙妙,话却是对着纪慎之笑着说的:“哦,对了,慎之,我有话直说,你别不开心,若是下次,就不是道个歉这么简单了。”
一转身蒋明镜的笑颜便凝固了,边走边拿起手机打给淮左:“人在哪里?”又接过侍者手里两人的外套。
“她想出去打车,被我拉到地下停车场了,你赶紧过来吧。”
淮左挂了电话,又抓紧了贺朝露,只见她皱着眉挣扎道:“放手!”
淮左哀求:“姑奶奶,你听听话吧,等二哥过来我就走。”
贺朝露无奈地说:“我不会跑的,你放手,你弄疼我了。”
淮左摇摇头,一副看穿的样子,“那我刚刚拦你,你怎么拼命挣扎?我不信你。”
贺朝露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如果不放手,我就告诉蒋明镜,你明明在洗手间看到了全过程,却装聋作哑,为了两边都不得罪,把自己摘干净,任由那姑娘搅乱他的生日派对。”
淮左听到这番话,一挑眉,忽然觉得这姑娘颇有意思,她竟猜中了自己的心思,那么聪明一个人,他更不可能放手了,反正横竖都要死,放跑了人,他可就惨了。
“痛,好痛。”女孩带着哭腔皱着眉。
淮左瞬时放宽了手,透过缝隙瞧见她手腕上已经有了一圈红痕,怪不得她一直喊痛,怎么那么娇贵,明明他没用很大的力气。
贺朝露见他松了手便不再挣扎,淮左看她只穿了件毛衣,虽然停车场等待区有暖气,但总归自动门开来开去,比房间里气温要低得多,见她冷得抖,他急忙脱了自己的羽绒服,给她披上。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说了声:“谢谢。”
等蒋明镜的片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找话题聊:“那个,明明你才是被打的那个,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或是找二哥求助啊?你刚刚突然走了,背负骂名,岂不是牺牲自己成全大家?”
贺朝露白了他一眼问:“那为什么你不说出真相,牺牲自己,让大家都好过呢,是不是因为你也想知道蒋明镜会不会为了我得罪他那帮朋友,破坏自己生日派对,好来根据此,调整对待我或是对他的态度?”
淮左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她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所想,这女人不仅仅是红颜祸水,有些过于聪慧,慧极必伤,不是好事。
他问:“所以你选择了牺牲自己?”
贺朝露淡然一笑:“总有人要牺牲的,不是你就是我,我本就不指望你会帮我。”
淮左好奇问:“你是如何知道我不会帮你的?”
贺朝露不再看他,而是看向电梯的方向,“他们说你和你弟弟是蒋明镜的左膀右臂,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近臣要做的事无非就是知道老板的喜好,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随时调整自己的言行,这是你们的生存之道。”
淮左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蒋哥为什么会看上这丫头了,她虽年纪小还是个学生,却有越年龄的成熟,不过见了两次面,就把所有关系看得一清二楚,她是很美,可美貌却成了她智慧的挡箭牌,局限了别人对她的认知。
从前他瞧她美则美矣,却略显空洞,像是个精致的玩物,如今再看,却像是上了一层滤镜似的,他完全看不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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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人让人有距离感,同时也深深地吸引人,如若不谨慎,恐怕会一朝跌落,无法自拔。
“我还有个问题……”
贺朝露转头笑着打断他:“你没机会了……”下一秒,电梯“叮”的一声响了。
淮左看到蒋明镜,赶紧松开了贺朝露的手。
“二哥。”
“嗯。”蒋明镜瞥了他一眼:“我先走了,你去照顾下场子。”
又看向贺朝露身上的衣服,皱了眉,掀起就扔到了他怀里。
“好嘞。”淮左见状,赶紧溜走。
淮左一走,两人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他粗暴地拉过她,给她披好外套,戴好围巾。
她能感受到他还在生气。
他兀自抬脚离开,她只能跟在他身后。
车子停在了他们面前,司机老李出来开门。
他转身,目光居高临下冷冰冰地看着她,仿佛要看穿她似的细致地审视,半晌,淡漠地说:“不是要自己打车走吗,怎么还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