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慧轻叹一声,这丫头激动的,连吃饭都忘了。
终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
杨落雁匆匆地赶到堂屋,一屁股坐下来,摸起馒头,就秃噜一口稀粥。
主座上杨支书老脸一沉,拿筷子敲了敲桌面:“马上也是要成家的人了,为人处世要稳重,别再像个姑娘家冒冒失失的。”
杨落雁不由放慢了节奏:“知道啦,爹。”
“这200块钱,是爹跟你娘给你的压箱钱。你自己攒着,别让那小子知道。”
“爹,不用啦。我们年轻,能挣。”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
杨落雁犹犹豫豫。
其实她不是不想拿,而是不想为了这点钱特地瞒着吴远。
最后还是刘慧不由分说地把钱揣进了小闺女喜服的口袋。
吃完早饭,大姐杨沉鱼终于姗姗来迟,带着俩个睡眼惺忪的孩子。
与此同时,吴家老宅。
吴远把大黄牵到邻居代婶家里,寄养一天。
免得今天宾客众多,和狗子互相惊扰。
回过头来,三姐夫熊刚已经带着帮忙的人赶到了。
于是院子里垒灶的垒灶,搭棚的搭棚。
院子外头大红喜字、对联刷刷地贴起来,红纸路引一直贴到村口的树上。
吴秀华在灶房里做早饭。
吴远进来时,看她正在抹眼泪。
“三姐,怎么了嘛?”
“没事,烟熏的。”
这时候,吴远本该上前默默给三姐一个拥抱。
可惜两世为人,他还是做不来。
不过他都记在心里。
三姐在灶房里忙活,三姐夫在外头统筹一切。
今天这婚事的支客师一职,也毫无疑问落到了仗义热情的三姐夫头上。
所谓支客师,有地方又叫支客司。
不仅要统筹婚事大小事务,而且要负责迎来送往,照顾好宾客。
甚至某桌席面上座次僵持不下时,他还得负责理清来客和主家的关系亲疏尊卑,协调好座次。
可谓是事无巨细。
天色渐亮,来的人渐渐增多。
但在熊刚的安排下,全都各司其职,有条不紊。
反倒让吴远这个新郎官闲下来,看着婚床四周满墙的笑脸娃娃,略感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