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然城府不够深,双眼闪烁,不敢看她,“啊……这、这样啊?我没看到……”
冯贞静是知晓此事的,见到魏熙然那不自然的神态,更加证实了心中的猜测。
她本来还在高兴,这一瞬间,又极其失望。
……
周六一大早,牧家的电话铃响了,是林晓兰打来的。
管家老马听了她的话,叫来牧锦接听。
牧锦心中了然,拿过听筒来,听完之后说道:“……我知道了,妈咪你不要担心,爸爸会没事的。我马上就给爹地讲,请他找人帮忙……”
情知起38
早餐桌上,照例只有父女二人,牧玉翔对这个亲生女儿仍是十分看重。之前牧锦跟他聊的一些投资和股市方面的事,居然每题必中,让牧玉翔感到女儿在金融方面竟是很有眼光。他不太拘泥某些女人在意的小节,所以昨天晚饭的事,没给他留下什么糟糕的印象。
“怎么了,电话里说了什么?”看见女儿回到餐厅,一脸凝重,牧玉翔不禁问道。
“爹地,是魏家爸爸出了些事。”牧锦斟酌词句,“之前那边的爸爸心情不好时会与朋友约去喝些酒,也爱把家事跟他们说说。前些日子,他们听说爸爸有了额外的收入,且妈妈新开了店,就起了点子坏心思,邀着爸爸去了游戏室,打水果机。”
见牧玉翔有点不明所以,牧锦解释了一下水果机,“就是类似赌场里面吃角子老虎机的东西,不是好玩意儿。爸爸被他们拉去,初时想着就是玩玩,还赢了不少,谁知后面那些人竟开始套爸爸的钱……”
牧玉翔自然懂了,赌徒骗人惯用的伎俩,就是先让人赢得起兴,再让对方输到裤子都不剩,很下作。他沉下了脸,“怎么,魏家那位欠了赌债?”
“也不是。”牧锦摇摇头,“其实是昨天晚上,游戏室的暗室被警察突击,查封了水果机,又把几个正玩得兴起的赌客带到了看守所,其中就有魏爸爸。”牧锦低下了头,很不好意思,“爹地,您看,能不能找人把魏爸爸救出来?”
她稍微改动了一点说法。实际上是魏刚自己要去赌,不是被人拉去的,前世便是如此。但她将事情的源头推到有人听说魏刚得了钱而起坏心思,那牧家也该有一点小责任。
牧玉翔哦了一声,“倒是小事。只是……”
他其实不太想再去管魏家。之前签了合同,补偿也补偿了,牧家给了魏家无数的好处,目的就是打算再也别生事,就此断绝来往。这种层次的人群,牧家不想与之结交。
可是,魏熙然不肯回魏家,牧锦也对原来的养父母尚有感情,想要斩断联系是很难的。
这才没多久,魏家男人就出了这种事,日后万一魏家赖上了牧家可怎么办?只要有事就找上门,要是让景山大道的人家知晓,还不知暗地里会怎么嘲笑牧家。
但这次的事,却是牧家给买房子盘店铺引起的。
牧玉翔犹豫了一阵。
牧锦看了出来,“爹地,我比较了解魏爸爸,他其实是个胆小怕事的,当年腿摔伤时都不敢去找建筑商,后来才因此颓废。这次的事情,他接触赌博不久,又输了不少钱,更是被带到了看守所,对他定然是个冲击,此后肯定会绝了心思,不敢再参与任何形式的赌博活动。”
牧锦给牧玉翔倒咖啡,“所以,爹地,我想请求你帮忙把魏爸爸保出来,不过,却要稍微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牧玉翔腾地看向女儿,讶异道:“怎么说?”
“魏爸爸这人年轻时也是吃苦耐劳过来的,受到了十几年磨难,变成了如今荒唐的样子。前些日子咱们家给了他一些补偿,他就飘飘然了。加上那边都是林妈妈在持家,什么事都是妈妈做,魏爸爸日子悠闲了,才生出些事端。”牧锦严肃道:“因此我特意要求请医疗专家给他治疗腿伤,让他恢复一些劳动力,此后再给他安排个不太劳累的正经工作,让他别那么游手好闲。他脱离了牌坊街的环境,生活有新重心,有了盼头,只要别被人挑唆,肯定会规规矩矩过日子,不会再惹麻烦。”
牧玉翔示意她继续说。
“这次的事,帮是要帮,却不能轻易将他放了,不能让他觉得牧家可以无条件包容他任何错处,替他善后。”牧锦抿抿唇,“爹地,有没有稍微晚一些保出魏爸爸、改善魏爸爸的心态,却不让他受到实质性伤害的方法呢?爹地,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牧玉翔被女儿这玲珑心思给震住了。女儿没有妇人之仁,没有一味地恳求解救养父,而是提出了一条隔绝后患的方法,委实难得。
少女面含稚嫩,却正色庄容地绷着脸,方方面面细心考虑,办事留了余地,又给出后路。此刻那双酷似爱妻的双眼紧张地盯着自己,透出希冀,让牧玉翔说不出拒绝的话。
牧玉翔笑了,又叹气,“唉,锦儿,你怎么不是个男孩子。”
牧锦低头,声音几不可闻,“爹地,我不是男孩,又怎样呢。”
牧玉翔一想,也是呵。他摇头失笑,“对,不是又怎样。日后爹地一定要将所有的经验都教给锦儿。枫恒集团若是有锦儿,爹地很放心!”
牧锦并未谦虚地藏拙,倒是双目坚定,“爹地,我会更加努力!”
“你们父女在说什么呢?”冯贞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魏熙然挽着她一同出现,走向餐桌。
这些时日魏熙然放弃了在早餐时间讨好牧玉翔,却在每天早晨起床之后,特意绕道父母的房间门口,争分夺秒地制造接近冯贞静的机会。通常母女俩一起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佣人都会非常尊敬地问好,这种时刻,魏熙然觉得,自己依然是牧家的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