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瑀眸色一沉,“录像吧。”
突兀的一句话让李贺宕机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开始偷偷地拿起手机录像。
镜头里,只见赵玉箫发了疯似的扑向夏渝,挥拳冲夏渝的脸狠实地来了一下。
夏渝没反抗,以防御的姿态来迎着赵玉箫的拳头。
混乱之下,安保一拥而上,把赵玉箫强行来开,不留任何力度地踹向赵玉箫腿窝,强制性地让赵玉箫安分。
看戏的人呆若木鸡,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种程度。
他们更不明白夏渝为什么不反击?
裴瑀大步向前,拉起了夏渝,看着那溢着血丝的嘴角,心头一紧,手背青筋突起,就连额头的青筋都微不可查地跳动了一下。
他刻意压低了声线,用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赵玉箫进了局子。替他保释的人是夏洲。
这一点夏渝并不意外。他们二人的关系显然如他猜测那般,不过夏洲做事严谨。导致这一点处理起来没留下蛛丝马迹,要是想靠这件事来证明夏洲和赵玉箫的关系不简单的话,那是当然不可能成为必然性的证据。
负责处理这件事的小警察左右为难,看向夏渝,说,“对方提出的和解,夏先生您能接受吗?”
夏渝一笑,“当然接受了。”他淡淡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夏洲。
:薄荷味,一般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嘛,我和赵玉箫又是同学,他又喝了点儿酒,理解理解,辛苦警官了。”
他也没想把这件事闹大,单纯想引夏洲出来,好证明他的猜测。
这件在校友圈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打架斗殴事件也就到此为止。没人敢说什么风凉话,也不敢拿这件事随便传,看热闹的人也通过这事儿知道了赵玉箫背后的靠山是谁了,夏氏俩兄弟的争夺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激烈。
“小渝啊,要谈谈吗?”
若是换做其他兄弟这般谈话,再正常不过。但要是夏氏俩兄弟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这场谈话主动发起的人还是夏洲。
夏渝还没来得及走出警局的大门就被夏渝的话叫停了脚。
门外等着的裴瑀眸色一暗,越过夏渝看向夏洲的眼里满是寒意,就像掺了冰渣般。他很清楚这六年夏渝的遭遇都是拜夏洲所赐,包括近期以来所发生的一切,无一不出自夏洲之手。
“那就谈谈吧。”夏渝向裴瑀投了个放松的眼神,让裴瑀先在车里等着。
裴瑀虽是不愿,但考虑到夏渝的用意还是听从了夏渝的话。他转身欲要离开的那一刻,视线落在夏洲身上时,透着警告之意。
夏洲不管在哪的熟人都很多,人脉关系也是比他想象的还要广,所以说在这里找个谈话的地方并不难。
夏洲:“小渝啊,你非要闹到这种地步吗?我不是明确的警告过你不要动赵玉箫?”
夏渝无辜,揉了揉自己发疼的左脸,说:“哥哥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只是好久没跟他叙旧了,说说话而已。谁能想到赵玉箫的精神这么不稳定,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我要是不记得哥哥的话,我怎么会没有还手,任由他打呢?”
不论什么时候夏渝都能切换自如。他当然可以装作一个好弟弟的身份,这样就可以使自己处在最无辜的状态下,若是让外人看了去,说不定还能让他们以为他是受了欺负的那一个。
这样自损一千伤敌一百的做法,谁又能想到这都是他做的局呢?
“小渝,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弟弟,我不想我们之间闹得那么难看。之前我次次给你机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夏洲走到夏渝的身侧,那双深色的眸中酝酿着赤裸的逼迫之意,还有一丝冒头了的杀意。
这话说的好听,次次给机会。不就是碍于爷爷的关系,所以一直没下杀手。夏渝嗤笑一声,歪着头扬起下巴,挑衅地看着夏洲,说:“哥哥啊,都是你我两个人的正面交锋了,还用得着这么假仁假义吗?之前你用夏只只威胁我,后来呢,又和商洛搞了一些手段,一起来对付万利,嘶…”
“你合作的人还真挺多呀。”
夏洲对付他也算是费尽了心思,千方百计的想要搞垮他。可能也是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站在了他的这边,次次有惊无险的扛过去了,也算是老天爷的旨意吧。
夏渝忍着那爆涌的怒气,骨骼嘎吱作响。
“小渝,看来我们真的无法平心气和的谈一次话了。你这张嘴还真懂得怎么惹人怒。”他不再废话,大步离开,出门那一刻,夏洲含着怒音的话传进了夏渝的耳里:“那就看我们最后到底是谁把谁玩死。”
他们之间的谈话就没有一次是好的结尾来结束。
而这一次的谈话也注定了夏渝未来的不平。
夜色朦胧,街灯作祟,将人影映得模糊,那一片枯黄叶子被秋风吹的摇摇欲坠,却又不肯落下。
月色下,裴瑀穿着一身黑色呢绒大衣,腰身微微前倾,脊背靠着车,星星点点的火星从烟头燃起,白雾渐渐萦绕。
听着渐近的脚步,他抬眸。
夏渝正朝着他步步走来,那人在月影以及光晕下显得朦胧,也不知是不是被烟雾遮了眼,他只觉此时此刻的夏渝犹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人,那白的不像话的皮肤,精致的如雕刻般的面庞,无一处不体现着完美。
若是非要说出唯一的不足,那就是左脸上贴着的创可贴。
赵玉箫是戴了戒指的,那戒指划伤了夏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