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二姐呢?我怎么没有看到她,我也来帮忙吧。”金免秋牵着金安喊了一声。
金家后院的菜地不算大,基本上一大半都种上了,剩下的一小部分就空着,指不定那天就用上了。
绿藤顺着插好的树枝到处爬着,叶子被雨水打的更绿了些,不断的往下滴着水珠,空气里皆是属于水和泥相遇的气味,不算难闻。
“你二姐和你姐夫已经回去了,别帮了,教你的绣活你都好久没练过了,人家像你这么大的哥儿早早的都会了,你还天天偷懒,说着我就来气,你。”兰雾弯着腰,站起了身子,突然发现刚刚还在的人现在就不知道又去了哪了,顿时气笑了。
“小叔叔,你不喜欢绣活吗?”金安软软的手臂紧紧的抱着金免秋的脖子,歪着头问道。
“小安啊,我虽然是个哥儿,但我真的不喜欢这些,之前练的时候,我的手都被扎破了,可是娘说,哥儿都要学会的,要不然以后嫁了人,就会被说的,但是手真的会疼,所以我就偷懒啦,反正娘也是嘴上说说。”
“奥。”金安摇了摇头,听不懂。
雨过天晴,一连几天未曾下雨,地面上都已经变得干了起来,没有了泥污,却多了些尘土。
细细长长的都角子还没有完全的成熟,垂落在半空中,随着微风摆动着身躯,与风共舞。
“免秋,这是绣的花团吗?。”柳浅歪着身子看了看,一团线在一团,像是花团又不太像。
金免秋拿着针线的手一僵,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嫂子,这是荷花。”
“”
屋里顿时沉默了起来,柳浅顿时有些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你可别给娘看到了,待会藏起来。”
“恩。”金免秋举着自己的绣绷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绣的图案,“嫂子,很不像吗?你仔细看看,是不是很像那个还没开花的荷花苞。”
“”柳浅仔细的瞅了瞅,“唔,是有一点像,但免秋你要不要换个别的花在绣一个。”
“不用了,我觉得这个也挺好。”金免秋顿时松了一口气,待会娘要是问起来,就让娘仔细的看看,这就是一个荷花苞啊。
“行吧。”柳浅点了点头,穿了一条新的线,将金言不知道怎么挂出一道口子的衣服缝了起来。
午后的太阳越发的大了起来,高高的树冠为底下坐着的人遮出一片阴凉,散落的阳光透过树叶之间的缝隙落到了地上,一辆马车慢慢悠悠的进了村子里面。
“呦,你看,好马车啊这是。”
“是啊,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咱这村子里倒是没有见过。”
“先前我倒是看到过有人过来带了许多的东西,就是去的西头那家最好的青砖瓦房,你看这个马车一直在往西去,会不会就是去那里。”
几个吃饱饭在树底下坐着聊天的人,伸着头往马车的方向看着。
马车上的帘子微晃,车夫坐在前面,被太阳晒的眯了眯眼睛,马车内放着一摞书籍,青丝垂落在耳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滑过书籍,缓缓的翻过了一页,不知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
“公子,到了。”
车夫“吁”了一声,前面的马乖顺的停住了脚步,原地踏了一下蹄子,低着头想要将地上的刚露头的小草啃嘴里。
车帘被挑到了一边,马车里的人弯着腰走了出来,打开的大门里走出来了三个人,一个老管家米伯,一个是厨娘西婶,还有一个是小伙子阿树负责庭院的打扫。
“小公子,里面都已经打扫好了,快请进。”米伯如今已有五旬,看起来却更年轻一些,头上裹着一块蓝色的布巾像个书生。
简柏意笑着点了点头,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庭院不大,石板路不远处便是一处园子,里面种着些不同的花朵,许多花已经半开着,而另一块地却是种了些瓜果,走过一处石桥便到了前厅,自前厅穿过,便到了后院。
“公子,这间便是您的房间了,我们都住在不远处的几间,公子可先休息,糕点马上就到。”米伯打开了房门,将人迎了进去。
“好,米伯,糕点就不用送了,我先休息一会,晚上在喊我吧。”简柏意有些困倦,浅浅的打了个哈欠。
“是,公子。”米伯点了点头,轻轻的将门关了起来。
相对于简家别院的安静,金家却是鸡飞狗跳了起来。
“娘,温婉,温婉,那个棍子咱能不能放下啊,爹,你管管娘啊。”金免秋半弯着腰,两只手扶着膝盖,咽了下有些干的嗓子,“我就是想着剪一点点也不碍事,我也不知道那是你要送人的啊,更何况那布看起来也不像是能做成衣的。”
“你,给我站住,那不做成衣还不能做小孩子的了,你姨母快生了,我裁块布给孩子做个小襁褓,谁知道被你个小崽子给剪了,那么新的布你就拿来绣你那花,浪不浪费啊。”兰雾气喘吁吁的,手里拿着的棍子指着地上。
“我知道错了,下次问了你在剪。”金免秋扁了下嘴,嘀嘀咕咕的,“还不是你非要我绣花,我有找不到布,可不就是只能去你屋里找了。”
“嘿,你还有理了。”兰雾被气笑了,将棍子一丢,直接脱了鞋子,“我今日非揍你一顿不可。”
“爹!”金免秋一溜烟的跑到了柳浅的身后,悄悄的露着头。
金邦伸出手在金免秋的身后拍了两下,假装打了两巴掌,又赶紧走到兰雾的身旁,一边说,一边朝着金免秋使眼色:“孩子知道错了,你就把鞋放下吧,待会让两个小家伙看到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