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痛苦也真切存在。
所以夏时安最后先问出口的,是挽留,不是追寻。
正如黎朝也从未想过,真正安定下来。
他们潜意识里,先考虑的都是追求自己想要的那种生活。
只是黎朝也从未想过,强求夏时安。
所以他做了妥协,却也如夏时安一般,无法真正妥协。
三十一
夏时安在之后失眠了很长一段时间。
每晚需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眠。关于爱情,或者说关于黎朝的那部分记忆,被他慢慢搁置在脑海中,尽力不去回想。
他知道自己很想念对方,可他们磨合过那么一年,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所以他到底不想再强求一次,让黎朝难为,或者重蹈覆辙,再度让两个人都不好过。
夏时安也许偶尔会为自己感到遗憾,但不会为黎朝感到遗憾。
黎朝会快乐的。
比为自己而妥协来得快乐。
他也同样。
只是不算完满的结局里,难免会为那点不可得感到遗憾。
但他们都为自己,也为对方做出了最好的选择。
现实的故事里更多的就是不完满,也很少有孤注一掷、热烈非凡的情感。
情热最终都会因被现实消磨,而逐渐消退。
夏时安这样说服自己,最终将这段感情的失败归咎于性格,也归咎于现实。
三十二
只是思念上涌的时候,夏时安会想知道黎朝过得如何,以及是不是已经忘了他,或者是不是还记得他。
但他知道这种问候很没必要,也徒增困扰。毕竟他只是偶尔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归根结底并没有什么想改变现状的想法。
他想黎朝也同样。
就算对方真的被他打动而有所转变,夏时安也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是黎朝想要的。
这样既卑鄙又自私,还徒增莫名的痛苦。
于是夏时安只是在几个深夜里,对着写给黎朝的那封邮件,删删减减,又几度易稿。
有时多增一点私人感情的内容,有时删得只剩下一些类似朋友问候的话语;有时全清空,又再度填满。
但却始终没有按出发送。
那封邮件就躺在草稿箱,偶尔被打开,然后又改头换面。
三十三
而大洋彼岸。
黎朝每去一个地方都会保存一张明信片,上面什么内容都没有,单单只是他去过的城市的风景照。
等到堆积得有点过多的时候,他找了个盒子,将因为没有字迹按压,所以崭新得有点过分的明信片都装了进去。
不是不想寄,而是不能再打扰。
——因为希望你可以忘掉我,开始新的生活。
三十四
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和追求,虽遗憾无法通过磨合一直走下去,却也很快乐和对方走过一段温柔的岁月。
——很庆幸你和我一样,所以你也不用为我妥协。
分开时虽难过,但也是彼此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