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说的一样——尝过一点甜头,就再难放下。
不光如此,奚昭似也真将她当成了朋友。
想到这儿,月郤眉头渐舒。
嘴上嫌她,但总归惦念着血缘。他一时心软,放缓语气:“仅此一次。”
月问星手一顿:“真的?”
“你先告诉我,今日为何急着要出去?”月郤道,“别说些乱七八糟的打岔,我要听实话。”
月问星的脸上露出不自在的神情,像是有些羞赧。
“奚昭和我约好了,今晚在观月楼见。”
“今晚?”月郤深吸一口气,竭力压着再度涌上的怒火,“你看看外面是什么天!”
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阵阵雷声。闪电刺破天际,将屋里照得亮堂。
“我——”月问星哑了口。
月郤一把甩开她的手,转而望着黑压压的窗外。
狂风大作,雨已下出倾盆之势。
他从心底生出几分不安,莫名觉得奚昭应会赴约,但还是多问了句:“你确定她去了?——这天连院子都难出去。”
月问星低声说:“是……上次约好的。”
“怪不得跑来找我。”月郤睨她,嗤道,“胆子这般大,怎不去找大哥?附他身上不照样能走,还不用凭空听些酸话。”
月问星移开眼神,实话实说:“大哥只是瞧着脾气好……”
“哦,原来你也知道。”月郤冷笑,“看来我还得谢你,是吗?”
月问星又抬头看他,眼含不安:“二哥,你是不是后悔了?”
月郤冷眼瞧着她。
片刻后,他草草束了头发,转身道:“随我来。”
-
观月楼楼底。
奚昭背紧贴着墙,一手握着夜明珠,抬手照着半空。
雨势不见小,但她走前给身上带了避水符,倒是不担心被雨浇着。
就是也太冷了!
她打了个冷战,歪斜着伞挡住大风。尽管如此,还是被吹得发丝乱飞、袖袍翻鼓。
早知道就该多穿件衣服。
她又将手举高了些,光线映照,不远处一张鬼脸映入眼帘。
脸色惨白,眼眸漆黑,一条猩红的舌头甩在外面,不畏风雨地四处乱飘。
……
她默默垂手,只当没看见。
第三只了。
一路过来,她已经撞见三只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