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听见了月楚临提醒月郤,让他收心,以待取魂。
那……如果是从中下手,让他们心生嫌隙呢?
既然一个都打不过,不妨先让他们自个儿出现龃龉隔阂。
脑中模模糊糊有了想法,奚昭把书放回原位,神情如常地离开了藏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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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暑气渐退。
奚昭躺在秋千椅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忽有人大步走进小院。
“绥绥!”月郤走近,“这么晚了怎的还在外面,仔细着凉。”
奚昭抬头看他。
少年人意气风发,走路都似六月风,热腾腾,带着股谁也拦不住的劲儿。
但如今在她看来,却像是随时可能扣下尖牙的凶兽。
奚昭忍住心中厌惧,只当是平常闲聊。
她道:“有些闷,就在外面荡会儿秋千。”
“别在外面冻着了,早些进去。”月郤伸出手,“要嫌闷得慌,正好,瞧阿兄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
奚昭垂眸,只见他手里握着枚金架风车,上嵌青红玉。
一见就珍贵,却看得她心底发寒。
这算什么?
给颗糖再打一巴掌?
攥在秋千上的手拢得更紧,她忽唤道:“阿兄。”
她不接风车,月郤也不催。他在她身前蹲下,专心致志地望她:“心里头藏了什么烦心事,说出来与阿兄听听。”
奚昭只道:“这风车好看,是在哪儿买的?”
“就一首饰阁子,挑了样式让他们打了个。绥绥放心,这满太阴城里只有你有。”月郤一拨风车扇叶,竟发出丁零当啷的悦耳声响。
“那……”奚昭试探着问,“我能不能也去看看?”
“看什么?”
“就那处首饰阁子。”
“好啊。”月郤笑吟吟道,“要是绥绥喜欢,就把阁子搬进府里随你挑。这等小事还不至于告诉大哥,阿兄明日——不,这会儿就能去办好。”
说着便要起身。
但奚昭扯住他袖子,说:“不是,我是想出去看看。”
月郤身形一顿,笑容变得不大自然:“这外头四处都是妖魔鬼怪,可比当日那大蛇凶狐厉害,你就不怕被吃了去?”
“太阴城的妖魔是多,但总有凡人多的城镇吧。现在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就想着另择去处。只有把自己安顿好了,往后也才能报答兄长恩情。”
月郤重新半蹲在她身前,拉住她的手:“好绥绥,告诉阿兄如何起了离开的心思?在这里住着不好么,等你的身子再好些,想去何处阿兄都可以带你去。”
画大饼是吧。
奚昭放缓了呼吸,尽量不让自己露出分毫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