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诚实道:“我本来想去借辆板车,但在附近逛了圈没有,而且就算能推他回去,也不好进府。”
太崖将手往袖里一抄,却道:“若我没记错,奚姑娘今日才给了我一耳光。打完人再叫他来帮忙,这算什么道理?”
奚昭:“道君心宽,想来不会计较这些。”
现下只有他还算清楚她的处境,除了他也再没更合适的人选了。
太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划过她戴着的颈链,若有所思地停了一瞬,复又移开。
“是他带你出来的?”他问。
奚昭点头。
太崖往后一倚,懒懒靠在墙上,眼梢挑笑:“奚姑娘,这一桩莫不是也要替你瞒着。替你左瞒右瞒,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与你才是故交,而非见远。”
奚昭不想与他多费口舌,干脆从怀里取了些灵石出来,选择最直接的交流方式:“自是不让道君白帮忙。”
先前她也奇怪太崖为何时常将金银挂在嘴边。
他师徒二人,无论仪表还是气度,都与太阴城里的世族子弟没什么区别,甚而要更矜贵些,并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但来往久了,她才瞧出些端倪。
除了身上的玉饰宝器、华贵衣饰,他们再无多余的钱财,连灵石都拿不出多少。
活像在逃难。
太崖扫了眼她掌心中的灵石。
皆是上品。
这算什么。
打了个巴掌再给颗糖?
他垂下眼帘,含笑拿过那些灵石。
“一如当日所言,奚姑娘若有事相求,金银皆可。”他转而走至月郤身边,手作剑指搭在他额上,同时道,“我以为你会趁机离开。”
奚昭没说话。
她其实也想过就此逃跑。
但她没弄清月郤给她的琉璃球究竟是什么,又为何能压制住禁制。
要是这琉璃球在逃跑中途失了效,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看着淡黑色的气息不断注入月郤的额心,奚昭蹲在太崖身边,突然叫他:“道君。”
太崖头也不抬:“何事?”
“你和蔺道长是在逃难吗?”
“……”太崖扫她一眼,“奚姑娘问得未免太直白。”
奚昭偏过头看他。
白日里打他时没用多大力气,但他颊上到现在都还浮着淡淡的红。
她忽然冒了句:“你我之间,何须说些拐弯抹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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