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寻……”
见时青寻似在思忖,迟迟没有再开口,敖烈更是急切。
敖丙也曾与他说过不少哪咤的恶,他心中担忧极了时青寻的境地,心知哪咤总是到蛇盘山缠着她,他苦口婆心劝她。
“小寻,如今我离不得鹰愁涧,你却自由,尽快回天庭去吧。天庭之上有王母庇护你,至少明面上他不能对你做什么。”
时青寻经他提醒,想起的却是月昙。
王母或许也顾及哪咤一分,又或是王母早就心知哪咤真实的性子,当日哪咤对月昙起了杀心,王母也只能将月昙送去披香殿。
让月昙近身伺候几乎不离开天庭的玉帝,总比在时常清修或赴宴的王母身边好。
甚至……时青寻开始觉得,若不是她之后向哪咤解释了来龙去脉,若真是这般乖戾性格的哪咤,或许连玉帝的情面也不会顾。
“我不能走。”时青寻摇了摇头。
“小寻!”
“我走了,若哪咤当真是你说的这般,我怎能放心你独身在此?”
“我……”敖烈皱眉,想找个万全理由支走她。
——没想出来。
倒是时青寻继续道:“他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封印鹰愁涧,既然能不由分说就重伤你,那会不会还有下一次伤害人的举动?若是我走了,他意识到了什么迁怒你,又一次伤害你,你叫我良心过得去吗?”
“你不必担忧我……”
“没有什么不必的,我们是朋友,我就是会担心你,也……”她呼出一口气,“也担心我自己。”
敖烈错愕,“什么?”
时青寻想明白了,她想找个机会和哪咤说清楚。
敖烈这一方的证词有了,趁着哪咤还对她有昔日险些重伤她的愧疚在,心平气和地听哪咤的证词。
所有能做朋友的前提是——不会彼此伤害、也不会去伤害彼此身边的人。
不然她当然也会担心自己。
“没什么。”时青寻摇摇头,对着小白龙嘱咐着,“你回去休息吧,封印的阵法破了,哪咤说不定有察觉,我先回青云洞了。”
“小寻,你别回——”
“我已经决定了,我要留下来。”
时青寻的决定基本不会有回旋余地,与她相处过不少时日的敖烈自然明白,他欲言又止,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时青寻心事重重地回了青云洞。
夜已深,月光都变得黯淡下来,心中有事的她甚至没心情去分辨究竟几时了。
山间有惊鸟飞过,划破了寂静的夜,重羽带起的风扫落片片树叶,骤然嘈杂的声音才让她回过几分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