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终是一咬牙跑了出去。
身后有噼里啪啦踩水声,裴成远狐疑,不及回身,却是见得顶上遮来半扇伞面。
转眼,少女高举着伞柄,半截衣袖因着动作坠下,露出纤细的手腕。
迎着风雨,她眼睫上亦染着潮气。
分明知道雨水使然,裴成远却控制不住地觉得,那是将将落过泪的眼。
这么想着,他忽又记起方才她立在院中想问他什么却到底没有开口的模样。
莫名的心悸,他伸手。
严之瑶手中一空,伞柄已经落入了少爷手中。
“看路,别看我。”少爷干巴巴命令。
“……”
事有转圜
没想到二人会一起过来,乍一看见,裴群还有些恍惚,待见自家那兔崽子一到檐下就将伞丢给了边上的少女,兀自扫了袖就进来了,立刻就清醒过来,脚也跟着就过去,压着声教训:“收伞不会么!”
“她的伞!”裴成远躲得轻松,“不得还了?”
“臭小子你……”裴群还待再抬手却是见某人身上湿了大片,再瞧将将进屋的义女身上干爽,这才收了架势,和煦笑道,“之瑶来啦。”
严之瑶将伞收了递给迎出来的欣兰,并没留意屋里动静,这会儿一看才发现不知何时裴成远已经坐得远远的,面前单是侯爷笑眯眯的脸。
“义父。”她唤道,又向着另一边,“义母。”
这两声叫那边坐着人哼了一声。
裴成远听得就很不爽,更莫说如今二老实打实的偏心了。
不过他这哼不及落下,蒋氏就已经扫眼过来:“待会慢慢找你算账!”
“……”
他闭了嘴。
严之瑶不知道这又是算的哪门子的账,不过今日叫她过来,显然不是为着叫她瞧少爷的热闹的。
只见蒋氏已经拉着她坐下:“孩子,前几日的事情如今有了转圜,只不过,事无定论,总该得叫你知晓。”
侯爷也坐了下去:“是。这些天啊,外头已经传遍了南戎王派使臣迎娶你的消息,民愤难压,加之已有不少朝臣上书请奏,陛下今日早朝便是与大家商讨此事。”
说到这,他似有似无地瞥了边上已经在扒拉糕点的少爷。
严之瑶也跟着瞧去,裴成远正捏着块绿豆糕研究,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他是在检查糕点有毒呢。
“如今陛下的意思,”侯爷的声音重又响起,拉回了她的思绪,“这大桓与南戎建交,使臣必得入京。南戎王有心修好,带珍宝无数,我大桓也自该迎客,只是求娶一事百姓捕风捉影已然传大,不得不做好安抚,是以——陛下有意要替你择婿。”
择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