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到十岁的小男孩没有瞳孔的大眼睛震惊的瞪着他,委屈巴巴的控诉道:“尊上你欺负我!”
濮阳错哈哈笑着迈进了魔宫前的庭院:“没你事了,回去歇着吧!”
小童愤愤的瞪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有一丝莫名其妙,尊上听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脚步都比平常轻快了。
这貌似是尊上第一次带旁的人来啊,他瞪着眼睛往里瞄,好奇坏了,可惜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他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太甘心。但是尊上已经进去了,想问也问不了了。毕竟魔宫这个地方,哪怕是他也是不能进的,尊上都已经让他回去歇着了,他还是乖乖回去比较好。
小童无法,只好带着满腹疑问离开了。
魔宫很大,却静的出奇。
这里从不留外人,这是濮阳错的规矩。
因此,诺大的宫殿中除了濮阳错的脚步声,便是风拂过树梢草叶的沙沙声了。或者再加上某些夜行小动物发出的动静。
濮阳错的确心情很好。
闲的没事干的甩手掌柜今天一时兴起出了门,散步散的太远散到了某山间一山洞前。
洞里浓郁的血腥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但他其实一开始打算忽略来着,谁知一看洞中人……
哪怕那人身上满是血污也不妨碍濮阳错觉得他好看——主要是因为他长的太对他的胃口了。
于是他与自己的内心一拍即合,施施然进了洞,凑到了人的面前,丝毫没有在意洞里这昏过去的人有没有危险性。
这人很瘦,宽大的白袍松松垮垮罩在身上,漆黑发丝垂在身前,居然不显得很狼狈。
濮阳错挑眉,伸手探入人额前的碎发。那人的面容顿时在他面前暴露无遗。
下巴尖削,皮肤冷白,眉眼自含着一抹温润,颜色偏淡的薄唇抿的平直,又显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意来。
濮阳错欣赏着,轻轻咂舌,心道不绑回去可惜了。
这可实在不能说他土匪行径,伤这么重他不带回去还等别的好心人?等不等的到还另说,只怕等到的是仇人!
濮阳错对着人这张脸,托着下巴蹲在人身前,只觉得越瞧越顺眼,于是他终于说服了自己,义无反顾的将人扛到了肩上。
他这不是行凶,是行善!
幽暗湿冷的地下,仅有从南面墙壁上方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窗中洒下的隐约微光。
司空落醒来,视野还未明晰。他睁开双眼入目的皆是一片漆黑。双手被牢牢缚住,吊在高处,不得动弹。
沉重的黑暗让他恍惚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他却微微翘起了唇角。
伤好的差不多了,衣袍也干净如初,束缚的绳索质地像是黑绸,更是称了他心如了他的意。
他轻轻眯起长眸,眼中尽是晦涩不明的暗光。
这可是头一次……
黑暗深处有脚步声传来。
来人生的俊俏,猩红的眸子与额心的红纹暴露了他是魔族的事实,高挑的身躯被黑色华服覆盖,更显得瘦削,却又不显得弱不禁风,华服之上绣着繁复的金色暗纹,瞧着像是……
还没等他瞧清,那人便跨步来到了他身前,昳丽的面容猛然凑近,修长又骨节分明的长指猛然抬起了他的下巴。
他被迫仰头,微微皱了皱眉,眼中的兴味却越来越重。
现在轮到濮阳错惊讶了,他挑着眉问:“不怕?”
司空落眯着眸子笑着看他,看上去像是期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