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识不过短短半年时间,闻律一直对她很好,沈俏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么重的话。
每一句都犹如凌厉的冰刀子,扎在她的身上。
沈俏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在男人跟前,她也无话可辩驳。
这段感情里,是她一直在亏欠闻律。
而他说的,也都是实话。
她本就是那么过份……
沈俏低着脸,面红耳赤的不敢去看他:“我知道了。”
轻飘飘的话音落在耳畔,男人冷酷的面容有一丝动容,他脸上情绪不显,紧皱着的墨眉未曾有一丝松懈。
偌大的办公室空气仿佛都在凝固,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抱歉,打扰你了,我现在就走。”沈俏忍着眼眶里的酸涩,羞愧的转身从闻律身边跑过,却没有注意到,旁边男人闻讯侧身而来的目光。
闻律看着沈俏纤瘦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直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他盯着沈俏的背影,在沈俏手搭在门把上的刹那,闻律忽然间迈着长腿迅速上前,从后紧紧地抱住了沈俏,粗喘着气沉沉开口:“别走。”
沈俏浑身一颤,攥紧的粉拳轻轻颤抖。
感受到男人温热的体温,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充斥在鼻息间,沈俏眼眶酸涩,她僵硬着身体一动不动。闻律下颌蹭着她的脸颊、耳廓,嘶哑的声音透着一丝苦涩:“小俏,为什么就不能哄哄叔叔?嗯?”
混迹于商场多年的男人,常年位居高位,在商场里叱咤风云,犹如磐石坚不可摧,向来是说一不二。可就是这样的人,在一次次的被她伤害过后,仍是一如既往地赤诚待她。在此刻却露出了他最软弱的一面,恳请着她的不要走。问她为什么不能哄哄他……
沈俏紧咬着嘴唇,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揪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泪雾迷蒙了她的视线,她僵着一动不动。
闻律紧紧抱着沈俏,深吸了口气,他握着她纤瘦的双肩,跟她面对面,迫使她直面面对自己:“哭什么?被伤心的是我,怎么倒是又成了我欺负你了?”
沈俏压抑着哭声,胸膛都在起伏跌宕。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沈俏,男人墨眉皱成一个川字,强忍着那股心疼怜惜,闻律性感的喉结滚动,沉沉开腔:“说话。”
霸道的口吻,不容置喙。
四目相对,沈俏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声音委屈万分:“我不会哄人。”
闻律:“……”
小女人哭的一颤一颤,闻律无奈又心疼,他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张灰色条纹的丝质手绢,替沈俏擦拭脸颊的泪痕,缓声开口:“不会哄人,就知道欺负人了?”
沈俏哭的身体轻轻发颤,被泪雾朦胧的眼眸发怔。
她生的本就娇美动人,是那种不带攻击性,柔弱的美,任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看了都得心软。更何况,是喜欢极了她的闻律。
哪里还舍得生她气?
“打不得骂不得也宠不得,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闻律大手搂着她的肩膀,将沈俏拥进自己的怀中,微扬的唇角泛着一丝无奈,富有磁性的声线温和:“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也跟着碎了。是叔叔错了,不该跟你说那么重的话,我跟你道歉,我没有生气。”
靠在男人伟岸的胸膛里,沈俏清晰的感受得到男人炙热的心跳。
他温柔真挚的道歉,让沈俏愈发无地自容……
“你上辈子没有刨我家祖坟。”沈俏吸了吸鼻子:“是我积了八辈子的福,才遇到你。”沈俏从被动转为主动抱住闻律:“闻叔叔,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
“每次你这么说,你都伤害了。”闻律苦笑,大手捧着沈俏的侧脸,漆黑如墨的凤眸注视着沈俏,指腹轻抚着她娇俏的脸蛋:“这一次,又准备怎么拒绝我?”
软的硬的残忍的,她都用了一个遍。
闻律这辈子就谈了这么一次恋爱,倒是没曾想,被拒绝被分手的方式,却是经历了这么多。
男人深邃的眼眸如同巨大的旋涡,将她卷入其中,好似一个不留神,便会被吞噬的渣都不剩。所有的心思,都被闻律说破,沈俏无地自容。
她已经快要数不清,她究竟拒绝了闻律多少次,伤害了他多少回。
若是没有闻律,她恐怕早就……
“闻律,我这么狠心,那么伤害你,你为什么还要喜欢我?你让我该怎么面对你?”沈俏抬起垂低着的眼帘,怔怔的跟他对视:“你就不怕我又伤害你吗?”
为什么还要拦着她……
男人不语,只是定定的注视着她。
在等她的下文。
深知这一点,沈俏攥紧的粉拳都在颤抖。
她反复咬着嘴唇,往事一历历在目,沈俏心一横,总归还是遵从了内心最初的想法,用了所有的勇气,问他:“我错了,你能原谅我一回,让我跟你在一起吗?”
说完,沈俏便低下了头,羞愧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闻律。
沈俏从小生的好看,在男女方面占尽优势,即便是跟厉晏辰无疾而终的七年感情,也向来是厉晏辰主导。她就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金丝笼里圈养的宠物。
从小到大,她想要什么,都有人双手奉上递到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