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来的声音像是闷哼:“下了早朝以后,我就去两县巡察了,伍府的门我都没有踏进去过。”
蒋小白仰头一乐:“你逃婚?那驸马爷是谁?”
“阿野。他与我身形较像,只好拜托他了。”
蒋小白噗嗤笑出声,随而又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伍炙因继续道:“不会的殿下,没人能够布控我。”
蒋小白学着他的语调:“不会,没有能够布控我~”
他从伍炙因怀里起身,脸色正危道:
“皇宫离这里极远,现在天也冷下来了。我们还是回伍府住吧。”
当然,皇后那帮人肯定不知道该是在边陲求活不死的蒋小白正在“燕府”里被伍炙因养的“神采奕然。”
蒋小白跳到床前,从里面拿出个黑色半边眼罩,又拿出一支女子描眉用的墨黛在脸上随意划拉几下。
现在的模样活脱脱像一位“匪贼。”
“燕嗣,伍炙因大人收留的一个孤苦无仃的小可怜。小奴愿一辈子在伍府伺候大人,报答大人的恩情。”
蒋小白忽然觉得自己演的极好,连跟着说出口的嗓音都入戏了。
他急切问道眼前人:“如何?”
伍炙因当然是被他逗的满眼含笑:“殿下,那姑娘怕是从来没有见过你。”
:太子殿下,福泽延绵
蒋小白脸上不悦,但仔细想想好像也就是这个理。
他从小就一直久居深宫,甚至到了伍府那时候才开始隐约有些记忆。
再后来,好像就是一直被人贯以“病弱”的借口软禁在太子宫中,连政务都碰不到一点。
他好像,见过的人确实很少。
也没人来见他。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脑门好像有些刺痛。
有个迷迷糊糊的人脸侧在床榻之上,看着他。
微微翕动的嘴唇显得苍白而无血色,鼻息之间仍然艰难的喘息着,声音嘶哑。
蒋小白听着他的话,吐出的字眼微弱而混乱,令人难以辨别。
他说:“…朕去后,你一定…要治理好大朝。”
跪坐他面前的小孩好像四五岁,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生死离别。”
老皇上身边的公公赶忙挪到榻边,端起玉瓷碗,里面是苦到心肝底的药。
“皇上,您快喝下去吧。江山社稷不能没有您吶。”
那个孩童不甚在意,甚至还觉得有些好玩。爬在地上,累了就乖顺坐回原地,水灵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还啃着自己的半月甲。
他饱满的圆额头上有一个莲花瓣状的红印,配上儿童的笑颜,一静一动,一花一倏,在烛光下显得很是惹眼。
卧榻上的人知道自己也活不久,令人带来笔墨,又说着一些地上小孩听不懂的话。
那个太监,蒋小白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像是自己半月前在宫里那个大牢里给自己丢过一片菜薄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