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一声闷响。
太史阑厉喝:“下!”
轰然巨响。
绝崖崩塌。
山体倾斜。
烟尘腾腾漫起,巨石当头而下,有人闪身而入,有人奋身救人,有人狂哭大笑,有人拼命自救,有人绝望等死……昏暗的视线和震动的天地里,有人大呼“君珂!”“皇后!”“主子!”
只有那只提前降下的巨鹄,灰黑色的翅贴地俯冲,下一瞬一支裹着护腕的手臂伸出,肌肉绷紧,准确而又利落地一抄。
砰一声女子落入鹄身。
几条人影团团围上。
“小透视!”
……
“东风!”
“红中!”
“碰!”
“哗啦啦”碰撞声清脆动听,夹杂着女子们的笑声。
“小透视,当皇后了,还看牌?”
“当皇后看牌算什么,当丞相还能偷牌呢。”
“总比当女王还输牌好,是吧太史阑?”
“是什么让你竟然以为当女王这种事会令某人有任何进益?”
“天啊,太史阑你嫁人了竟然话痨了!你刚才一口气说了24个字!24个字!你的嘴不累吗?”
“怼蠢货永不疲倦。”
君珂眯着眼,一手抚着肚子,行云流水般在牌面一拂,“天大地大我牌大,钱。”
这句话说出来时,仿佛时光重流,又仿佛往事倒影,她禁不住有点恍惚。
十年前,在穿越分离前夕,一场麻将后,她似乎也曾这么说过来着。
曾以为这一生再无机会说出口,未曾想还有这般幸运。
麻将流水般的碰撞声一停,带来几声叹息,几张纸牌扔了出来,牌子上鬼画符般写着些字,分别是什么“通商口岸”、“大荒蛟兽皮十卷”、“东堂明铁”。
君珂笑嘻嘻将自己的“腾云豹一百匹”牌子收好。
当然,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好姐妹给自己这个最小孕妇的见面礼。
这边停了停,那边哗啦啦声响未歇,麻将向来是家庭馆,女一桌,男一桌……孩子一桌。
容楚宫胤随便儿景泰蓝正在鏖战,一边小一点的桌子上,随心儿容叮叮容当当阿回打扑克,随心儿不能忍受这么多人,却又莫名地想黏着容当当,便远远地一个人蹲在一座假山上传音。
……貌似少了一个主人。
这里是尧国皇室的一处不为外人所知的别苑,说是别苑,其实就是整座山,道路奇峻,峰头尖尖如玉笋,每根玉笋之上都建着亭子,亭子与亭子之间有索桥连接,老公们一个,老婆们一个,孩子们一个。
亭子之下就是郁郁葱葱的山林和半山云雾,隐隐约约有真气撞击的浑厚之声传来,在群山之间回荡不绝,成了哗啦啦麻将声中绝好的伴奏曲。
半晌,云雾破开,一身劲装短打的纳兰述拾阶而上,吹了吹拳头上沾着的松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