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筝凑近了。冷不丁脸对脸。咫尺距离,闹得她心跳略快。
但那伽只是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蜻蜓点水般,随即远离。
画面传递过来。
纪筝一愣,那伽是在传递消息。
倒是她多心了。
于是闭眼,接收那画面。
那伽记着纪筝的话。纪筝说八分,他执行到十分。
纪筝说要保护姜梨满不死,他就默默跟随,直到姜梨满回到自己的房间,和小碧互相安慰。
画面是俯视的视角。
不用说,那伽做了回梁上君子。
纪筝俯看下去。
看到了小碧。
小碧收起屏风上的衣物。屏风另一头有倩影,时不时有泼水声,想是姜梨满在洗澡。
小碧收起的是她换下的衣物。
翻翻衣襟,暗袖等,检查有没有什么要紧物什,免得洗衣时弄潮湿了。
钱袋、针线包、布帕、鱼人订婚信物、蜀山令牌……一切如常。
直到,小碧在隔层的暗袋里,摸到了硬起的包。
她取出来,是一个小方块。牛皮纸迭成的。她稍稍拆开一线,看到了黄色的粉末。
小碧傻眼了。
翻过牛皮纸方块,反面用红贴,贴着“大黄”二字。
大黄主泻。
所以……她……她今晚的拉肚子,不是偶然。
而是,小姐给她下了药。
“小碧,寝衣还没拿来吗?”姜梨满催促道。
“就来。”
不知怎地,小碧觉得,隔着层屏风,小姐的声音,听上去有一丝陌生。
她手抖了几抖,药粉洒出来点,小碧小心地擦拭干净,去拿了新寝衣,递给姜梨满。
小姐不会害她的。
一定不会。
是她想多了。
窗外雨霖霪,水都顺着甲板,往房间里倒灌。
外头到处都点满灯盏,纪筝睡得不踏实,总留了五六分精神,防备出什么状况。
操心。
那伽翻过来,把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后背。
“睡吧,我守夜。”
他精神头像是很好的样子。白天看来没白睡。
纪筝安下心。
下意识地,揪住他的一绺头发,沉沉睡去。
一夜安眠。
纪筝睡到次日下午才醒。
错过了两顿饭。
那伽给她寻了吃食来,纪筝无心用,先看了眼外头的情况。
雨小了。
但还是淅淅沥沥不绝。天阴沉沉的。
云千重,看不到阳光。
纪筝躲在屋子里修炼。
她要值晚上那班守夜。
听船主说,最多再过一日,就到灯州港,那里有高耸入云的蓬莱阁,足够惹眼,行船的都把它灯塔用。到时就好停泊休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