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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儿。来抓个阄。”鄂颜将刚写好的两张纸团成团,扔在桌上让金儿挑。
金儿没看清公主殿下写的什么,疑惑着随手抓了一个恭敬呈上:“奴婢挑这个。”
鄂颜展开看了眼上面的“王”字,蔑笑一声:“那就她吧。”她将纸团扔进香炉里,看着渐渐升起的小火苗道:“本宫记得王贵妃宫里的管事太监宋全每月十五要归家探亲?”
金儿有些紧张:“公主,咱们这是要开始……”
“嗯。明儿就是十五了吧?咱们出宫碰个瓷去。”鄂颜见纸团已经燃尽,这才将香炉复盖上了。
苏白这两日被鄂颜公主的突然来访搞出ptsd了,不管是梳头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甚至如厕的时候,她都觉得随时会有人禀报:公主殿下来了。
然而直到小中午鄂颜公主也没来。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好比你跟人打赌输了个脑瓜嘣儿,对方掐着指头在你额头上比来比去就是迟迟不肯动手,在脑瓜嘣儿结结实实落在额头上之前的等待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鄂颜公主就是那个脑瓜嘣儿。
真的来了吧她难受,要来不来的吧她也难受。只是前一种难受无法避免,后一种却是可以的。比方说鄂颜公主完全可以规律一点,只在早上来或者只在下午来,那她就不至于从起床睁眼开始,就跟等刽子手挥刀的死刑犯似的那般煎熬了。
“午膳还是吩咐厨房多做一点。”苏白在园子里练完功,在去浴池沐浴的路上朝山庄大门的方向望了一眼,收回视线继续吩咐婢女道:“昨日做的鸭肉鄂颜公主没动过,今日就不必做了,我也不怎么爱吃那个。”不管鄂颜公主来与不来,准备着总是没错的。
婢女应了声正要去,苏白又叫住她。
“再给我找些硬纸片来,要厚实一点的,但也不要太厚了。”苏白随手摘了片树叶道:“这个厚度就刚刚好,拿去比着找吧。”她打算做两副手工扑克牌,一副自个儿留着,一副给鄂颜公主捎宫里去。扑克牌的各种玩法她也会写下来,同别的游戏的玩法一起给鄂颜公主送去。
只要让鄂颜公主在宫中的生活不枯燥不无趣,那鄂颜公主自然顾不上来玉颜山庄了。
直到日头西斜黄昏将近,苏白始终没有听到那句令她不安的:公主殿下来了。
难道今儿个真不来了?那明儿个是不是也不来了?
苏白欣喜中带着点难以置信的走到山庄大门外,踮起脚尖朝皇宫的方向远远眺望。
唉,要是能在这条道上修了百十来米高的路障就好了,或者大地直接从道当中劈成两半,让她从此和鄂颜公主身处在不同的大陆永不相见就更好了。
唉……
苏白背手叹息,遗憾地摇了摇头,转身进了山庄里面。
探子仍旧每日递消息进宫,其中当然有最近的重点监视对象——玉颜山庄的。
鄂颜本来百无聊赖地躺在贵妃榻上合眼听着,忽然睁开眼看向金儿道:“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奴婢方才说,探子来报,黄昏时分玉颜天师曾出到大门外朝东南方向驻足张望。”金儿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对这条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消息格外上心。
“唔……继续吧。”鄂颜嘴角扬了起来。山庄大门的东南方向,那不就是她所在的皇宫么?暗恋中的人真是够矛盾的。她去了山庄吧,苏白一副别别扭扭的无奈样,好像不怎么欢迎她似的。她不去山庄了吧,苏白又眼巴巴地盼上了。
真是搞不懂,苏白既然那么想见她直接进宫不就好了?磨磨叽叽的一点都不干脆。她要是像苏白似的对谁动了心,肯定直接干脆绝不拖泥带水。
等金儿回完话,鄂颜便叫人搀着去床上睡下了。明儿还有正事要办,她可得把精神养足了。
在床上躺着将睡未睡的功夫,不知怎么的,鄂颜脑海中全是苏白在玉颜山庄门口朝皇宫张望的画面。
瞧着还怪可爱的。鄂颜将头埋进被子里,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宋全的宅子在都城的西北面,依山靠水建得那叫一个富丽堂皇。家中有一子年约五岁,拒说是入宫前留下的。
宫中太监大多打小进的宫,那一刀早挨比晚挨的存活率高很多。宋全却不是,他是成年后才入的宫,说起来不过四五年,却已经混成王贵妃宫中的大管事了。
鄂颜今日所乘的只是寻常马车。在她的吩咐下,车夫将马车提前藏停在宋全回家必经之路上的某个拐角。
时不时就有消息来。
“公主殿下,人已出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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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殿下,人过重鸣大道了。”
“公主殿下,人过淠水桥了。”
鄂颜坐不太惯寻常马车,哪怕身下垫了许多坐褥靠枕,还是觉得不怎么舒服,又等了这么久,身子早乏了。她吩咐金儿道:“都准备着吧。这事儿早了早回。”
此时苏白翘首以盼的可爱模样忽然闯进鄂颜的脑海,她笑意深深地道:“算了。一会别直接回宫,先去玉颜山庄一趟。”她想给苏白一个惊喜。苏白会喜欢上她说明眼光很好,这份小惊喜就算她对苏白好眼光的嘉奖吧!
宋全换下公服身着锦缎常服,扬鞭策马地奔行在都城大街上,感受着晨风拂面,觉得自己好不威风。疾驰的马儿沿路或是撞翻了什么东西,或是惊到了什么人,他也浑不在意。
不是他轻狂。这都城豪贵虽多,他真正惹不起的却屈指可数。贵妃娘娘不管是母家权势,亦或是圣眷恩宠,都是一等一的。而贵妃娘娘对他的宠爱也是一等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