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抑无所谓地笑着:“没事学长,又不痛,还剩最后一片。”
木棉这下说什么也不肯接:“你自己吃了吧。”
“哦”涂抑答应下来,将最后一块饼干捻在指尖端详片刻,随即一口咬下去,咽完了,却盯着自己的手指没动。
余光不动声色地兜住木棉,确认他一心扑在课业上没有分神,便将手指送到嘴边,对着刚才木棉咬过的那片痕迹,轻浅而慎重地吻了一下。
一旁,看似心无旁骛在学习的木棉,翻页的手忽然乱了力道,哗啦一下,在寂静的图书馆留下一段纸张的撕裂声。
作者有话说
这种蛇在国内好像是不允许私养的,查了一下也没查明白,但是这是架空小说,所以和现实不一样,现实大家都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哦
学长心里有我
汉京大学今年报名动植物园志愿者的人数比往年要少,轮班速度很快,几乎每周二都能轮到木棉当值,导致两人图书馆的约定直接损失掉一天。
涂抑最开始要把资料直接让给木棉,可木棉以“副社要照顾成员”的借口拒绝了,每周二就在家里熬夜补。他有一套固定的生活作息,晚上十一点睡早上六点起,雷打不动,一旦强撑熬夜,次日整天都会很没有精神。
这天社团活动结束,他从座位上起身时忽然眼前一黑,要不是涂抑及时扶住他肯定会摔。
“学长?”涂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没有。”木棉恢复完,一边整理桌上的资料一边说,“就是昨晚睡太晚了。”
涂抑一听很着急:“学长,平时熬夜不能太狠的,那些新闻你看到没有?一个年轻人每天三、四点才睡,结果最后猝死了!你可千万不能像他一样,你昨晚几点睡的?”
木棉将资料摞成一沓在桌面跺齐,张口吐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十二点半。”
涂抑的脸像是被那数字抽了一下,木了:“十二点半?!”
木棉犹不知道自己的惊人之举,浅“恩”了一声。
涂抑人还麻着:“现在这个年代十二点半算熬夜吗”
木棉眼风一动:“你什么意思?”
“没有。”涂抑立正站好,“学长说熬夜那就是熬夜了。”
木棉冷哼一声,抱着资料就走。涂抑跟着他,在室外被阳光一照,就觉得木棉的脸色白得有些透明,就这么几步路的距离竟然气息不稳。
熬夜的说法有待商榷,但不舒服是真的。
木棉冷淡而精致,做事一丝不茍,样样全能,看起来坚不可摧仿佛没有弱点,但此刻涂抑发现了他的短板,他深知对方非常介意自己缺点的存在,却不知为何当这隐蔽的秘密暴露在他面前时,又无端生出一股雀跃和兴奋。
那种情绪促使他故意地、残忍地刺痛对方,“原来学长不是看起来这么全能,学长的体质很差。”
果然,木棉反应很激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嘴唇褪掉粉润,急促呼吸两下,随后倔强地否决事实:“我体质不差。”
将他的一切表现看在眼里的涂抑产生出两种极端的感受,一边心疼着,一边又痛快着。就像对人们来说,完美的艺术品只能裱在博物馆里远远欣赏,而一个有缺陷的艺术品则可以拿在手中任意把玩。
缺陷似乎天然让人们产生一种亲近感,比起白璧无瑕,它的损伤可以离人更近。
这样的发现对涂抑来说是一个意外之喜,兴奋在疯长。
如果说涂抑最开始只是想接近他、观赏他,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占有他。
涂抑在那天问出木棉熬夜的原因之后又消失了一整天,直到下个周二,木棉被告知志愿时间有所更改,以后他换到周三值日,这才知道志愿者多了一个人。
一问,果然是涂抑,这家伙向园丁恶补了许多知识,已经能够独自承担玻璃温室的日常维护工作了。
这样木棉白天就拥有足够的时间学习资料,身体状况恢复稳定。
然而一段时间之后,涂抑那边又出现意外。
那天他在课后照常去玻璃房值日,还给木棉发来几张长势不错的兰花,木棉回了他一个手机自带的微笑eoji他就没了动静。直到例行社团活动时间也没见人来,木棉看着出勤名单上他名字后面跟着的“缺席”两个字,便发了条讯息给他——
“怎么没来社团?”
结果消息石沉大海,木棉结束社团工作想起来查看的时候,他依然没有回复,打去电话又没接。
两人住在一起,都熟悉彼此的课程表和日程安排,木棉确定他现在没课也没兼职,人好像就这么无缘无故地消失了。
木棉想了想,给植物园的园丁老师打去电话。
“涂抑啊?他今天来了我看见过。”园丁那边闹哄哄的,“我现在在野生区这边指导工人栽树呢,今儿刚来的品种,不太好弄,一直没抽开身去玻璃房那,不知道他走没走了!”
“那老师你忙。”木棉挂断电话,想要直接回家去。毕竟这么大一个人在学校能出什么事,木棉走了两步,脑子里忽然窜出涂抑被蓝蛇吓到的脸。
他止住步伐,嘴角绷得很僵。
不会吧。
那条蓝蟒认人,玻璃房足够大,平时别的学生在里面工作的时候它从来不会出现,会在自己的地盘安生呆着,这也是学校同意木棉将它养在玻璃房的一个重要原因。
涂抑去了玻璃房之后就失去了消息,难不成是蛇那边出了异常?蛇虽年幼不伤人,但涂抑怕蛇,难不成真被困在玻璃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