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鬓边停留,他对木棉说:“学长,等我拿第一名回来。
他轻巧地跳下观赛席时,身后如缀了一弧日光,木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紧跟而去,看他在裁判那签到后站上第三跑道。木棉听见四周有不少人开始谈论他、打听他,随后就见他在众目睽睽下朝着木棉的方向挥手并大喊:“学长——!”
木棉崩溃,更让他崩溃的是,人群里传来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就是他,木棉的那个小男友!”
传言这么快已经变得离谱,木棉的周围汇集起各怀心思的目光,他把帽檐往下拉,尽可能避开这些视线,操场上这时一声哨音,比赛开始,他便忘了所有,眼睛紧紧牵着场上那抹明亮的身影。
涂抑在赛场上不仅发挥了自己身高的优势,还展现出惊人的技巧和爆发力,像头雨林的豹子,矫健而灵活地飞跃,旁人被他衬托得笨重无比,轻而易举地拿下了这场比赛。
席间尖叫声喧嚣,唯有木棉安静。
他神情专注地看着涂抑冲过终点线,看着他因发丝飞扬而裸露的英挺的五官,看着他意气风发地笑着庆祝,心脏不知因何而颤动。
从赛场下来的涂抑直奔观赛席,在备受关注的视线中激起浪潮,笔直走到木棉面前。
“学长。”为了和木棉平行视线,他选择半跪,便像极了深情的骑士,双手为公主送上功勋。
当然,他没有什么功勋,有的只是一个学校定制的奖杯,面对的也不是什么公主,是一个翘着腿高傲而冷漠的学长。
“奖杯送给你。”
“不要。”
涂抑完全没有因木棉的拒绝而放弃,兀自把奖杯塞给他。那些忽视当事人在现场的八卦之音熊熊高燃,连声蹿进两人的耳朵。
“我的天哪,他们好配啊!”
“年下好香,年下好猛,这可是木棉哎!”
“哥哥也很宠好吧,这不都买了情侣装了!”
“这是不是木棉第一次公开秀恩爱?之前的恋爱都是谈着玩的吧!”
“我看这弟弟可以!”
木棉嘴角抽搐,赫然起身就走。涂抑赶紧跟上,好死不死还牵他的衣摆!简直狗胆包天!木棉怒而打开他的手,冷眼警告。
换作以往涂抑会忌惮收敛,可现在有一群人为他撑腰起哄,不明真相的八卦群众欢呼着怂恿:“学弟别怕,冲啊!”
“快去快去,你哥哥爱你!”
“年下不能怂!”
好家伙这一通助威让涂抑迷失自我,心里很激动,胆向两边生,咣叽一下冲上去,又把木棉的衣摆扯住了。
人群随即爆发欢呼,涂抑比刚才夺冠还要意气风发地向大家挥手示意,一瞬间,热闹而欢快的操场上,好像所有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晚点还有一章
忤逆他
人群聚集的田径场上,众目睽睽之下,木棉就这样被涂抑揪着衣摆离开了观赛席。如此一来,两人交往的传言在校园里更加疯长。
木棉回到遮阳棚下,往后略一偏头:“现在放开。”
涂抑这回听话,乖乖放手。他还是挨着木棉坐,一会儿打扇子,一会儿拧水瓶盖,成功劝退了别的想要献殷勤的人。
在一段完美的“二人世界”之后,一群穿着网球服的人走了过来,里面还有涂抑的同班同学。
原来在下午即将展开的网球社和外校的比赛中,他们失去了一位主力选手。
“他腿上有伤,强撑完上午的双打比赛后连走路都困难了,下午的比赛肯定上不了。可是这场比赛对我们社很重要,对手来自华大,我们不想输。”
木棉对他们的荣誉感没有兴趣:“跟我说有什么用?”
一个人大胆地开口:“因为我们想请学长替那位选手出席。”
木棉抬起眼睛:“我?”
“恩!”那人双眼放光,“我们社长说了,学长打网球很厉害,初中的时候他在省级网球赛场上亲眼看到你夺冠,如果学长肯出面的话,我们一定能够战胜华大的!”
涂抑惊讶地看过来:“学长会打网球?”印象中木棉根本不喜欢运动,外表更是离运动项目很遥远的那类,况且又有洁癖,肯定不会和汗水汗味沾边。
“只是初中的时候打过。”木棉先解答完涂抑的疑惑,再看着那群网球社员,“京大的网球社有很多厉害的前辈,你们大可以找他们帮忙,为什么非要找我?”
对方解释:“学长们在同一时间都有比赛抽不开身,我们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学长的。咱们几个全是新成员,技术不够达不到比赛的水准,卫天是唯一一个新生代表,谁知道他前几天意外受伤,那场比赛就这么空了下来。”
“对啊对啊。”那个和涂抑同班的学生这时候开始套近乎,“学长你看,我们都是你一手带过来的商学系新生,学长忍心看我们输了比赛吗?要是我们赢了,你身为助教也脸上有光啊。”
木棉认真地看着说话的人,对方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脸上很是雀跃,却听见他说:“你是?”
那人表情一跌,嘴角尴尬地动了动:“我、我是金融系的新生,学长忘了吗?”
木棉:“恩。”
那人尴尬得下不来台,乍然看到涂抑,连忙指着他说:“我之前坐涂抑前桌!”
木棉终于有了点印象,看着他微微颔首。
站在最后面几个网球社新生开始交头接耳,视线在涂抑和木棉之间游走,表情莫名都很兴奋。
木棉对此浑然不觉,面对数双祈求的眼睛他也可以毫不动容。最后又拒绝了一遍:“我讨厌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