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不能不要小狗
“你决定去哪个社团了吗?”
京大社团招新期开始,各大社团的招新摊位排满了整条街,木棉和涂抑走在其中,看着琳琅满目的招新海报。
“学长在哪个社团?”
“我在金融社。”木棉说。
涂抑立刻拍板决定:“那我也去金融社。”
木棉想让他理智点:“自己的兴趣爱好要放在第一位。”
“肯定第一啊。”涂抑略带神秘地说,“我的爱好就是这个。”
下午,木棉到金融摊位进行招新工作,这家伙就挤着人群来了。身处最外一圈,因为手长脚长倒也不影响他活动,将报名表从人家的脑袋上运来运去。
“我填好了学长!”
没法办,木棉还得垫些脚从高空中接住那张纸。
木棉是金融社的招牌,有他在,新人比上午多很多,咨询的填表的络绎不绝,忙碌了好几个小时。等歇下来时顿觉得口干舌燥,才想起自己一直没时间喝水。
刚要起身去接,一瓶矿泉水忽然从天而降到他手边。抬头看,涂抑的脸笼着一层洁白的光晕。
“你”木棉一时竟有些怔忪,“你怎么来了?”
“我就没走啊。”涂抑随手搬来旁边的椅子坐下,“学长好忙,累坏了吧,介不介意我帮你开瓶盖?”
“介意。”却不是嫌他脏,只是觉得这点小事都要人帮忙像什么话呢。木棉自己拧开水瓶喝下几口,喉咙的灼烧得到缓解,便稍稍靠上椅背换上了一个放松的姿势。
比起一旁东倒西歪的社员,他简直自制矜持得可怕。
涂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开口:“学长,让我看看你腿上的伤。”
木棉奇怪:“为什么要现在看?”
涂抑:“因为刚才见你站了好一会儿,我要检查一下才放心。”
一点小伤竟让他这么担心呵护,木棉觉得很不自在,眼神稍微往旁边偏了偏,躲避着:“不用。”
忽觉眼前罩下一片阴影,等他再看回来时,涂抑已经起身抓住他坐的那把椅子,抬着一转,就变成面对他的方向。紧接着脚踝就被抓住了,裤腿往上卷起。
“学长,我已经洗过手了,很干净。”抓脚踝的那只手有很沉的力道,似乎决心不让他有挣开的机会,裤子卷到膝盖,露出一大片乌青的颜色。
手指小心地碰了碰,涂抑专注地检查着:“还好,没有变得更肿。”
“恩。”木棉的手紧紧抓着身下坐板。
晚上,报名社团的新生可以不用参加晚自习,各自到社团集合面试。金融社里,社长和副社长一起面完新生,筛选出一部分名额。
“副社长,名单都在这里了,我明天给他们发送短信通知。”
“恩。”木棉最后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问,“社长呢?”
“社长在活动室安排明天的新生培训。”
木棉找到对方时,那边正好结束工作,范如司冲他颔首道:“木棉,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
木棉走过去,对方让他坐下:“你今天走路不太对,脚怎么了?”
“摔了下。”木棉坐在他对面,“不严重,社长你找我要说什么?”
范如司推了下眼镜,说:“新生开始进入后,你可以多和他们打交道,到时候换届对你有利。我现在呆在学校的时候不多,以后社团就要你多费心了,遇到难事了要记得联系我,别什么事情都自己硬抗。”
范如司比他大两届,今年大四,外出实践变多,恐怕一年都回来不了几趟。木棉新人期是他一手带着的,两人之间堪比师生情谊。木棉能力优秀,但性格冷漠,总感觉游离在人群之外,不怎么和社员亲近。当年这个副社长还是范如司一力担保才为他争取的,以后没有他,担心这学弟会因为社交问题错失社长的职位。
“目前没有人比得上你的综合能力,我还是觉得社长的位置你最适合,不要总是等着机会找上你,你要学着抓住机会。”
“知道了。”木棉浅浅垂眸,听教的样子那么乖,好像真的把每一句话都听了进去似的。
但范如司了解他的固执,沟通时他看似乖顺,实则自己的想法不易被他人改变,他心中的权威似乎只有他的家人。范如司在胸中叹了口气,转而道:“对了,你明天记得把今年订报的人数确定下来,今年没有多余的份额,指导老师说定多少就是多少,所以一定要检查好数量。”
“恩。”
两人结束谈话,一起从活动室出来,分开时,木棉叫住他。
“社长。”
范如司回头,微微笑着,“怎么了?”他很儒雅,在木棉的记忆中,他从没发过火,总是温文礼貌地与他人来往。
“你明天就走吗?”
范如司道:“明天一早。”
“恩。”木棉说,“希望学长一切顺利。”
范如司谢谢他的祝福,冲他颔首,离开金融社的大门。木棉要走相反的方向,刚一折身,就被一道冰冷阴森的目光刺了一下。瞬间的寒意让他心脏悚然一颤,在阴影处,他看到一轮熟悉的线条。
“涂抑?”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在他心中,涂抑不会给人那种冰凉的感觉。
阴影里的人形缓缓动了一下,半步踏入灯光。那双眼睛里果然没有冷意,却也不见平时的热度,像一口灰寂的井,里面躺着半轮残月。
因为这样,木棉体内的寒冷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有加重的趋势。身体的本能暗示他远离此处,他想走,涂抑便又迈了几步,两人的距离这下变得非常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