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看了陈雪一眼,只见她微微一笑,点头说道:“莫凡,白小姐说的没错,马上天黑了,你先打车送阿姨回家,这几年我照顾病人都快赶上专业护理了,所以还是我留下来照顾莫叔。”
白薇说:“陈小姐,你爸也在住院,你不去照顾你爸吗?”
“我爸昨天已经出院了。”陈雪说,“白小姐也会照顾病人?”
随着两女斗嘴,病房里面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奇怪的是,白薇和陈雪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也是健全的人,为什么不会照顾病人?只是看愿不愿意,莫凡的父亲生病住院了,我留下来照顾他又怎么了?别人住院倒跟我没关系。”白薇风轻云淡道。
病房里还住着一个病人,看到陈雪和白薇都想留下来照顾我爸,那人既羡慕,又气愤,回头就对他儿子说:“给你媳妇打电话,我住院半个月都没见她的人影,你问问她还认不认我这个爸?”
我爸忽然摆手说道:“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不需要人陪,莫凡,等我吊完液体,你们都走,留在这里反而碍事。”
我急忙点头,可算是帮我解了燃眉之急。
时间到了晚上,我先打车送我妈回家,然后返回病房里,陈雪和白薇都没有离开的意思,摆明是准备较劲了。
“莫叔,你老这么躺着对脊椎不好,我帮你把床升起来一点,你感觉舒服的位置就叫我。”
普通病房里的病床是带摇杆的,白薇穿着短裙,两腿错开蹲下去,将床头摇起来,一边问:“莫叔,现在舒服点了吗?”
我爸的脸上也逐渐露出笑容,说道:“舒服多了,白姑娘,有劳了。”
“莫叔太客气了,您两个小时都没上厕所了,喝点水吧,促进循环对身体有好处。”白薇先用湿巾擦了手,然后又给我爸倒了一杯温开水,很小心地送到我爸的嘴边。
说实话,我真想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
我爸也尴尬了,忙不迭拿着水杯说:“白姑娘,我自己来。”
不得不说,白薇还是很会来事的,上次去我家的时候,把我妈哄得开怀大笑,此刻又把我爸照顾得无微不至,而且我爸对白薇的态度明显在生变化。
白薇的举动在陈雪看来,无疑是就是献殷勤,这让陈雪不由得蹙起柳眉,脸上闪过几分失落的表情。
“莫叔,你早上没吃东西,下午饭也只吃了几口,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出去买。”陈雪凑上前说。
“晚上吃东西对胃不好。”
白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直接让陈雪哑口无言,很明显,陈雪在白薇面前,还是略输一筹。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多,隔壁病床的病人准备休息了,我爸就压低声音说:“小雪,白姑娘,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先回去吧,心意我领了,让你们陪我遭罪,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顺势点头。
这时候,陈雪和白薇的目光在空气中交织,似乎达成某种协议似的,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莫叔,那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正好不上班,早上我再过来,您想吃什么提前给我打电话,我过来的时候顺路带过来。”陈雪将包挎在肩膀上。
“明天我也没事,等会回去的时候我去市买点食材,明天一早给莫叔煲汤带过来。”白薇冷不丁地说道。
听到这话,陈雪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我爸在场,并且还有其他病人,陈雪并没有火,而是说:“白小姐也会做饭?我看还是我给莫叔煲汤吧。莫凡,那今晚就辛苦你了,明天我过来换班。莫叔,早点休息。”
说完这话,陈雪就转身出去了。
白薇和我爸打了招呼,紧随其后。
直到两女走出病房,我爸才忽然长呼一口气,显得无比轻松,继而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坦白说,陈雪想在我爸面前表现,还说得过去,因为她说过她喜欢的人是我,和莫勇退婚,其实也是想跟我重新走到一起。
但白薇为什么要和陈雪较劲呢?
难道她也喜欢我?
在我看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爸忽然小声问道:“莫凡,四年前那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我想听听你最真实的想法。”
对待莫勇我是绝对不会再心软的,但此刻我爸躺在病床上,我不敢再让他受刺激,所以就挤出笑容说:“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
我爸质疑地看了看我说:“你真的能看淡?我知道这只是你善意的谎言。莫凡,你跟我说句心里话,你恨我吗?当初要不是我让你退学,陈家也不可能提出退婚,也或许你和陈雪已经结婚生子了,可现在……”
“爸,说什么呢,你永远是我爸。别胡思乱想了,快休息吧,我坐在这里陪你。”我笑着打断我爸的话。
我爸咂咂嘴,接着又无奈地叹息一声,“我往里面睡一点,你也躺上来休息。”
夜深人静,我却毫无睡意。
一晚上出去抽了半包烟,直到天要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儿。
第二天刚亮,我就被走廊里嘈杂的声音惊醒,我爸已经醒了,气色还不错,起床后我简单洗了把脸,刚从卫生间出来,白薇和陈雪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并且都拎着一个保温盒,看到这里,我一阵头大。
感情她们还真的亲手煲了汤带过来了,那么接下来麻烦事也就接踵而至,我爸到底会喝谁煲的汤呢?
好像不管喝谁的汤都不太好吧?
而且,白薇的手艺我是尝过的,我真怕我爸接受不了。
我怕夹在中间为难,于是就有了脚底抹油的想法,讪笑道:“白薇姐,陈雪,你们先帮我照顾一下我爸,我出去打个电话,很快就回来。”
我刚准备出去,白薇忽然说道:“我给莫叔煲了汤,给你也带了一份,喝完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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