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是庄未绸还有利用和可压榨的价值,不然怕是更难吧?
庄未绸轻笑一声,主动道:“吴姐,我去服软,赵总就给我自主接戏的机会吗?”
“这都可以商量的嘛,小庄,人有时候不能那么死心眼,你现在红有选择权,但流量你能抓一辈子?不如趁这会儿多赚点钱。”吴赏还在苦口婆心地劝。
庄未绸本来也没抱希望,听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继续问:“那我去服软,赵总就可以不让我接三无产品的商务吗?”
吴赏啧了一声,来做说客的人倒是先一步不耐烦:“小庄,话不能这么说吧,这些商务可是咱们公司其她艺人打着灯笼都求不到的,你怎么还挑挑拣拣上了?”
庄未绸不屑与她争辩,又问:“如果我去服软,赵总就不会擅自帮我接那种有洗钱嫌疑的项目了吗?”
她并未说具体的项目名称,也没将话说得很肯定,吴赏却先一步急了,瞬间冷下语气:“小庄,你可别不识抬举!”
遇见你-3
“小庄,我跟你说你可别不识抬举,人家找你拍几组照片那是对你的认可!明天早晨八点,学校东门集合,别迟……”
“我不去。”庄未绸直接打断对方,将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没一会儿,电话又锲而不舍地打过来,庄未绸烦不胜烦,干脆将对方直接拖入黑名单。
身旁的室友怯怯地问:“未绸,你真不去啊?”
被庄未绸挂断电话的是学校里有名的“传帮带”负责人罗艺。
“传帮带”是学生给她起的外号,罗艺也是学校的毕业生,在娱乐圈打拼几年都没个水花,后来干脆回归校园,做起了给学生谋兼职,牵线搭桥的生意。
本就是专业院校,学校里形象气质好的孩子不在少数,带出去谈合作成功的概率也很高,久而久之还真叫罗艺打下了一些人脉关系。
成衣商铺来招平面模特的,剧组需要龙套的,还有拍广告的,都直接来找罗艺在学校里物色人。
罗艺中介的生意做纯熟了,人也逐渐贪婪起来,不仅中介费要得高,还会不顾学生的意愿随意揽活,好像这群小学妹都是她手底下的员工一般。
许多学生被她坑过不止一回,工作难以完成不说,有时候还得不到相应的报酬。
奈何这些年罗艺几乎垄断了学校兼职的路子,遇到反抗她的,直接断了学生寻其她兼职的可能。
来做兼职的学生们大多经济条件困难,对这笔收入的需求很迫切,遇到不公正的对待也是敢怒不敢言。
有的人为了让罗艺给指派点轻松好完成的活计,私下贿赂巴结罗艺,更是助长了罗艺嚣张的气焰。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普通中介的工作到了罗艺这里竟成为拿捏控制学生的手段。
庄未绸自从入了学,便被这位“传帮带”前辈盯上,只是她涉世未深,将人心看得简单,直到做平面模特的钱被罗艺扣过几回,才恍悟罗艺并非表面看起来那样的热忱良善。
这一次罗艺更是得寸进尺,背着庄未绸替她接了人体艺术的活,所以庄未绸没再退让直接拒绝。
但驳了罗艺的面子事小,日后再也接不到专业相关的兼职才是麻烦,庄未绸还有学费和生活费要负担,仅仅靠奖学金维持怕是不够。
手机铃声突兀地打断了庄未绸的思绪,庄未绸瞥了一眼来电人才接起。
原来是甜品店的老板打来,说店里的另一位员工请事假,问庄未绸可不可以替几天晚班。
多几天班,便能多些薪酬,而且晚班不耽误庄未绸白天要上的课,所以庄未绸欣然应允。
“这周晚上,我都不回宿舍了。”挂断电话,庄未绸便和室友交代:“晚上锁宿舍门不用等我。”
她一向坦荡,并不会为自己生活上的拮据而自卑,在外兼职的事也没什么需要隐瞒的。
室友点头:“据说今晚有雪,你注意安全啊。”
傍晚,庄未绸上完课便赶去甜品店,和店员交接后准时上工。
甜品店还是她当初艺考时,来这里工作赚取房租的那家。
当初庄未绸和老板好聚好散,老板曾承诺她来京城上大学时,如果有兼职需要可以再过来。
后来庄未绸如愿考上戏剧学院,便又来这里。
甜品店里,从员工到环境都是她熟悉的模样,再回来兼职连实习期都省略,倒是十分顺利。
只是那个雨夜给她送伞的女人,庄未绸再未能见到。
庄未绸还记得,离职回到荣城前,她曾拜托同事,将伞留在店中,若女人来取便交还给她。
可当她顺利上了学,重返甜品店时,却发现那把伞还好好地留在店中。
同事说没有人提过伞的事,更无人主动来取过什么。庄未绸思忖对方不认识女人,所以未能归还也是情理之中。
但是她回来的这几个月里,也未能见过女人的身影。
若不是阴差阳错错过了,那便是女人再没来过。
可是为什么呢?雷打不动每晚都来买甜品的人,难道是忽然吃腻了,不喜欢了?
不到一年时间,店面的营业时间改成了二十四小时,店里甜品添了几种新的款式,还有应季水果做的限量造型系列。
可女人没能尝过。
庄未绸深觉可惜,却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可惜什么。
伞没再放在店中显眼的位置,而是留在庄未绸的员工柜里。
偶尔庄未绸摸摸伞柄,才能确认那个雨夜并非她的凭空臆想,而是真实存在过。